這哪是為了什麽工作,分明是讓他來看孩子的。
“沒關系。”樂簡有些躊躇道。
他倒是不介意陪小孩兒玩,只是難得的良心就這麽被埋進了土裡,還踩實了。
蕪頷首示意了一下轉身離開,樂簡看著面前興高采烈的小姑娘道:“走吧,一起去采花。”
“好!”小禾苗亦步亦趨的跟在了他的身後。
孩子要帶,工作也要做,小禾苗確實省心,只要有人陪她玩,就能緊緊跟在身旁蹦蹦跳跳。
采摘下來的鮮花一捧捧送進了莊園,花瓶一應倒是能從庫房裡挑選,雖然色彩搭配稍微有些問題,後續也可以慢慢替換,無傷大雅。
但二樓許上,三樓卻是不許上的,陽光照射,從窗戶邊緣看風景,整座莊園的風光都能夠映入眼簾,綠地遍布,樹蔭成片,星星點點的陽光穿過葉影在樹蔭裡形成光斑,風一吹,樹葉搖晃沙沙作響,似乎自成一片海洋。
而能看到那片他經常待的樹蔭的角度……樂簡慢行,領著小姑娘站在了莊園的邊緣,打開窗戶深吸了一口氣。
“大哥哥,你在看什麽?”小禾苗仰頭問道。
樂簡手臂撐在那裡,低頭看著身旁的小不點笑了一下,他站在窗前有些太高,小姑娘卻矮的蹦兩下連頭都探不出去。
“在看我們一起玩的地方。”樂簡從窗邊起來,彎腰將地上墊腳的小姑娘抱了起來,指向了窗外道,“那裡。”
“哦!”小姑娘視野開闊,眼睛頓時一亮,滿目驚歎的看向了窗外,雖然是常見的景,卻能讓她十分的新奇。
樂簡同樣看著窗外,只是余光卻在打量著周圍。
那天他察覺到的目光就是在這個角度,但要更上一層。
三樓止入,看來所有的秘密都藏在那裡了。
……
莊園準入,樂簡前前後後的忙碌,一天的時間,各處都擺上了新鮮的花束,顏色鮮亮,香味卻不會太過馥鬱。
只是走遍了裡面各處,也沒有找到一個監控。
蕪在這裡,這裡絕對是屬於墟的基地,指令從這裡發出,絕對有監視的設備,而沒有確定之前,他不能貿然動手。
夜色轉黑,樂簡思索著對策,不僅三樓止入,一天的時間都沒見那位首領從樓上下來,小禾苗也從不嚷嚷著要上去,倒是之前一直看著他的目光消失了。
似乎是確定了他沒有什麽威脅,才放心他陪著小朋友玩。
墟的首領固然難對付,一旦真的敵對上,隱未必能落得了好,但是小姑娘卻是無辜的,她像一株蓬勃生長的向日葵,努力的向陽而生,如果這個時候拔除了她的庇護,相當於直接腰斬。
一個人有了心,似乎就會瞻前顧後,患得患失,行動看起來還是自由的,心卻被束縛了起來,同時束縛了自己的行動。
樂簡看著自己的掌心,目光落在了一旁的智腦上,就像他想要宗闕那個人,卻瘋狂抑製著自己的感受一樣。
他想要他,想要到如果得不到,夜夜都會陷入到這樣的輾轉反側中,求不得,放不下。
他在思索,為什麽會讓自己變成這副樣子,他無所畏懼,卻擔心那個人在他的身側會成為弱點,被人針對。
那……就把他藏起來。
樂簡想到此處時神經興奮了一下,竟是這麽久以來心情第一次徹底的愉悅了起來,整個人的心都好像從卷曲伸展開來,豁然開朗。
他可以把他藏起來,從前或許認不清自己的心,現在卻是清晰明了的。
亂世之中誰知道哪一刻就沒了命,若還是瞻前顧後,只怕此生都會在悔恨和追憶中度過。
他可以窮盡此生的力量去保護他,只是對方還會願意跟他在一起嗎?
他要是不願意,他就重新追,無論如何,這一次絕不放手。
……
黑暗籠罩,莊園寂靜,光影在樓梯間移動,那道身影站在了一個花瓶旁,修長的手從其中抽出了一朵含苞綻放的玫瑰花。
這花紅的鮮豔,只是在夜色中卻看起來有些發黑,像極了黑魔術。
宗闕執著那朵花,靜靜看了片刻轉身上了樓。
樓下的花束依然傲然綻放,爭妍鬥豔,那株玫瑰花卻被放進了床頭的花瓶之中。
一枝看起來似乎有些寂寞,但在夜色中卻倚著瓶壁,肆無忌憚的吐露著芬芳。
宗闕的手輕輕觸碰那柔軟的花瓣,它張揚漂亮的讓人想要將其揉碎了。
他沒在窗邊看他,但智腦的光屏上卻足以清晰的展露對方的身影,雖然面孔清秀,那雙眼睛卻是神采奕奕的。
手指從花瓣上拿開,它如初來一般靜靜倚靠在那裡。
……
花瓶裡的玫瑰花少了一枝,樂簡在晨起更換掉那些狀態不那麽好的花朵時發現了異樣。
或許是誰手癢,從其中抽走了一朵,只是一朵花,花圃裡到處都是,這件事也只能這麽定性。
樂簡換掉了花瓣邊緣有些蔫的花,將那一朵補上了,只是第二天再去,又沒了一朵。
桌子上倒是沒落水滴,樂簡看向地面,這裡清晨就有人打掃,即使落下水漬,也會被處理掉。
他再次補齊,再一次的清晨幾乎摸黑起來,趕在了打掃之前。
這次倒是沒少,不,或者說花瓶裡少了一支,而旁邊則多了一朵開的略有些敗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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