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蛟想化龍,恐怕需要千年之久。”
“若有天材地寶,也不是不可為,國師所言,想必不會有假。”
“便是蛟也是罕見的神物了。”
各國王族紛紛起行,朝著巫地匯聚,皆是車架宏大,護衛森嚴。
“乾,你去東海替我尋一物。”瀲月說道。
乾看著他的背影,驀然跪地行禮道:“主人在何處,乾便在何處。”
他與坤二人被主人救到身邊時,便已是性命交托,坤可活命,他卻不必。
瀲月回眸看他,笑了一聲道:“此事未必能夠全身而退。”
“乾無懼。”乾低頭說道。
“你必須走。”瀲月看著他道,“你若在身邊,巫厥必定忌憚,想法設法都會先除了你。”
乾驀然抬頭看向了他:“巫厥他……”
“他又不傻,自然能看出我並非全心全意輔佐他。”瀲月走到他的身旁將他扶起道,“即便我全心全意,他心中也是不敬天神的,早就有意打壓巫的地位,使王權凌駕其上,這是最好的機會。”
即能除掉各地王族,又能將事情全都推到他的身上,而巫厥本人卻能成為得利之人,這樣的好事擺在面前,他不可能不做。
“既然如此,乾更應該留下。”乾說道。
“我倒是願意有人陪我一同死的,可你的死毫無意義,要好好珍惜主人給你的機會。”瀲月松開了手道,“你還需照顧好坤,若我真的死了,讓他勿來尋仇,況且我也未必會死,待金蟬脫殼之後,自會與你們匯合。”
“主人!”乾有些著急。
“這是命令。”瀲月說道,“乾,你要違抗命令嗎?”
乾看著他,行禮道:“乾領命。”
他離開於主人計劃有益的話,他離開。
主人行至今日,不能因為感情之事行差踏錯一步。
“去吧,坤應該還在豐地等你匯合。”瀲月說道。
“是。”乾行禮後轉身離開,快馬疾行,連夜出了宮城,消息也被送到了巫厥的面前。
“走了?”巫厥說道。
“是,似乎是去幫國師找什麽東西去了。”侍從說道。
“他如今身邊只剩下那條蛟了,倒是省了不少功夫。”巫厥說道。
“那條蛟也並非是好對付的,據說化形時便有桶粗。”侍從十分擔憂道。
“不必擔心此事。”巫厥將消息焚燒,冷笑了一聲,“讓他覺得身邊有倚仗也好。”
國師未必全然滿意他,只是巫彌對他的敬重皆因覬覦而起,且巫彌的性情肆無忌憚,若他登上王位,這宮人便無人能管制得住他,一日兩日還能被壓製得住,待大權在握時國師亦有可能被迫叛變天神,成為孌寵一樣的物件。
高高在上的國師自然不能容忍此事,才選擇了他來扶持,未必和諧,可佔著高義,也能分出個高低來。
但他要的不是高低,而是皆臣服於他。
“你說待事成之後將國師送給彌,他會不會感激我?”巫厥笑道。
侍從有些惶恐的低頭:“王,此事似乎有些……不敬天神。”
“無妨,很快他就不能代表天神了。”巫厥低低的笑了出來。
……
月色寂靜,瀲月端著燭□□自上了樓梯,火光一點一點的驅散黑暗,又隨著人影的離開重複恢復了漆黑,塔中只有極輕微的腳步聲和平穩的呼吸聲行進著,再不會有其他人。
火光蔓延到了高台之上,被灌進來的風微微吹拂著,瀲月伸手護著,可燭火還是被風吹滅了。
他歎了口氣,索性松開手打算將燭台放在桌幾上,卻在月影透入的光芒中看見了那微微溢散的紫色光芒。
紫色氤氳如同幻夢,捧著他的人即使一身黑衣,好像也能夠融入進那一抹月色之中。
瀲月怔了一瞬,將燭台放下笑道:“什麽時候回來的?”
“剛回來。”宗闕朝他走了過去。
瀲月看著近前的人和他手中的花道:“坤呢?”
“還在豐地,他走的太慢。”宗闕說道,“我先回來了。”
“那他可要氣死了,回來必要與你較量。”瀲月伸手輕碰著琉璃壇,彎腰打量道,“這就是九重蓮,沒想到你們真的能尋到。”
“你可想過若尋不到怎麽辦?”宗闕問道。
瀲月抬眸看他,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伸手接過了壇子,輕輕摩挲道:“玄。”
“什麽?”宗闕看著他似是斂了月芒的眼睛問道。
“你是不是喜歡我?”
這句話如同清風過境,擾亂了一池的平靜。
宗闕看著他應道:“是。”
他是喜歡他,這是無可辯駁的事實,無論他變成什麽樣子,都喜歡,這樣可以稱之為……
柔軟的觸感輕輕印上了唇,裹挾著藥草的清香和水意的冷清。
宗闕有些怔神,可面前的人輕輕觸碰即分,臉上仍帶著有些玩味的笑意:“我亦是喜歡你的,玄。”
“侍奉天神者不可與人生情。”宗闕看著他說道。
“笨蛇,你覺得我是個敬畏天神之人嗎?”面前的人輕輕摸上了他的臉頰笑道。
他本就美如神明,在月色之中幾可登仙,那唇輕輕靠近,眸中又似乎帶著足以讓世人禍亂的神色,宗闕輕輕扣住了他的腰身和頸側吻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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