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闕看著驀然驚醒,眸中溢過殺意的青年,抓住了他的手問道:“做噩夢了?”
魔道之人手段毒辣,此行如何經過,他還未了解,但想來不是很舒服。
樂幽對上他的眸色,手指輕輕掙不出時亦無法察覺他的修為,修為比他高,莫非他奪舍了這副身體?可他何時奪舍的?竟無記憶。
此人絕非弱者,樂幽輕輕側開了眸,總覺得那目光似能看透內心般讓人無法放松,但此身主人能在他身旁睡著,可見是信任的,多說多錯。
“嗯。”樂幽輕應了一聲道,“我再睡一會兒。”
宗闕聽著他的稱呼,垂眸看著輕輕闔眸的人,松開了他的手腕:“好。”
樂幽的手腕輕輕放定,當留意到腕上之物時,發間卻落下了輕撫的力道,他的身體略微緊繃,手指收緊,那手卻只是摸了一下便離開了。
他們是什麽?道侶?那怎會未察覺神魂更換了?
樂幽不解,卻是閉著眼睛小心探查著體內,在發現陰火時輕輕蹙起了眉頭,他的陰體是天生,故而即便修煉陽火之力,亦以陰火為主,他的絕頂心火便是因此而生,以自身為爐鼎,吸取他人修為煉化為己用,非此體質不能成,這人竟擁有跟他一樣的體質,竟未修心火,至辟谷期還未被采補。
他可知自己體質?身旁之人是將他視作道侶,還是日後養成再用?
屆時背叛,想來他便是成長到那時,心也該傷透了,不過有爐鼎之身就行,心又算什麽東西。
如今既被他佔了身體,那麽也就無此禍患了。
樂幽嘗試調動陰火,可每每匯聚時,卻被一種無形的力量衝散,化為了陽火之力流淌進丹田之中。
怎麽回事?!
樂幽心有不解,只能慢慢嘗試尋覓,在發現力量來自腕上時,將靈力注入了其中。
上品靈器?!辟谷修士怎會有這種東西?
“莫運功,蔽日被損,需修複才能再用。”宗闕看向身旁不斷運轉氣息的人道,“不必擔心。”
樂幽亦發現了那靈器上的裂痕,其中蘊雷火之力,非煉器大師化神修為不可為,他心神微沉問道:“能修複?”
“自然。”宗闕看著榻上躺著的人,靈魂無異,但他的性情的確有些變化。
他回答的如此平靜,樂幽輕輕抿唇,繼續閉上了眼睛,果然是化神修士,想要逃走可真是一個巨大的難題,不過重活一世,斷無放棄的道理,化神修士若想用他,起碼要將他的修為堆積到元嬰期,否則便浪費了。
不能運轉氣息,只能在此休息,樂幽沉下心神閉口不言。
在未弄清彼此的身份之前,不能輕舉妄動,否則好容易再得來的生路也要斷絕了。
他躺了許久,身旁之人也坐了許久,未有動靜,也未做什麽親昵之態。
以他的修為,自然能察覺他是醒著的,卻能陪他在此處待這樣久。
艙門之外略有氣息浮動,樂幽神識輕動,隻覺房間內結界撤離了些,讓外面的聲音傳了進來。
“拜見寥郅前輩。”那青年聲音甚是端方。
辟谷初期修士。
樂幽知道此處在飛舟之上,但不知要前往何處,但再躺下去,他整個人都要僵在此處了。
寥郅?修真界未聽過此人道號。
“何事?”那身旁之人平靜詢問道。
“前輩,晚輩前來看看樂幽師叔恢復的如何。”艙外之人說道。
樂幽?!
樂幽呼吸微滯,什麽意思,此人連名字都與他相同嗎?到底怎麽回事。
“他未受傷,不必擔心。”宗闕察覺了榻上人的氣息微動。
“那晚輩便放心了。”殷長明對著艙門思索了一下,想著樂幽也有十幾日未出來了,“不知晚輩可否邀請師叔探討劍道?”
與師尊待在一處,久別重逢自是喜悅,一兩日還是親近,三四日還很順眼,一旦到了七八日,簡直是瞬間相看兩厭,彼此都很煩心,還是早些叫出來好。
“可想去?”宗闕看向榻上之人道。
樂幽對上他的目光,堪堪錯開那視線起身道:“想。”
外面之人只是辟谷修為,比之面前這個讓他下意識忌憚的人要好探查的多,只是不知對方是否願意放他出去。
“嗯,去吧。”宗闕說道。
樂幽眸中略有錯愕,卻是垂眸掩住了,他下床穿上了鞋子,起身時卻不知該對面前人如何稱呼,只能直接往外走,而艙門打開,身後之人卻並未阻攔。
門口青年看到他時眸中雖有驚豔之色,卻無下流之意,反而輕輕挑眉朝他示意著。
樂幽眸色輕動,帶上了艙門,打量著面前的青年,覺得好像在何處見過,但印象實在不太深了。
“你身體還好嗎?”殷長明伸手邀請,看著身旁的人詢問道,“那天看你臉色不太好。”
“還好。”樂幽跟在他的身旁思索著。
“沒事就好,看你緩過心神我就放心了。”殷長明看著他笑道,“你這十幾日是在被寥郅前輩指點劍道嗎?”
“指點?”樂幽發出了疑問。
“沒有嗎?”殷長明問道。
“沒有,我在休息。”樂幽跟上他的身影,覺得思緒十分混亂。
他不知自己身份為何,便無法探查目前情況為何,可原身好像與周圍人的關系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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