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不了狗,喂不了雞,生不了火,做不了飯。
少年去了幾分鍾後匆匆返回,帶回了一個簡單的牙刷,純手工製作的,木製的,而上面的明顯是豬毛。
豬鬃刷,十分單一的牙膏,家裡沒有電視機等一系列電器,宗闕也得以判斷到這個時代的發展步調。
“要上下刷,對對對。”相樂指導著正在刷牙的孩子,覺得他真是好聰明,一說就會。
牙齒刷乾淨,泡沫吐出,宗闕再次被擦乾淨臉時少年進了廚房。
灶火升起,這個家裡跟其他家裡一樣升起了嫋嫋炊煙。
熱水拌了麥麩,雞的飼料盒裡新放了麥麩,母雞在啄食時,少年從其中摸了一個雞蛋進了廚房。
飯菜上桌,小炒的菜裡有了雞蛋,配上玉米做成的面餅和面糊,成了簡單的早飯。
而在早飯之後少年清洗了東西,喂了狗後背上了昨天的背筐,看著一直認真打量他的孩子笑道:“哥哥要去送東西,跟我一起去好不好?”
“嗯。”宗闕點頭跟上了他。
相樂拿上自己的草帽牽上了他的手,出了家門鎖門時將草帽放在了小孩兒的頭頂。
那草帽對少年來說不大,對宗闕而言卻有些像烏雲遮頂,他的視線一下被擋住,試圖摸住邊緣拿下來,卻發現手有點兒短。
宗闕:“……”
1314心裡被萌的嗷嗷叫,但為了避免宿主一言不合就舉報,只能按捺住那種激動瘋狂拍攝,覺得自己的機械心運轉太快都要報廢了。
相樂鎖好門時也發現了這一點,他拿起了被小孩兒努力托起的草帽,看著那亂糟糟的頭髮伸手摸了摸笑道:“謝謝闕寶兒幫哥哥拿草帽。”
宗闕沉了一口氣,覺得自己需要快點兒長大。
頭髮被梳理好,相樂牽著他出了門,他們去的地方不遠,就在本村,而晨間正是上地乾活的時候。
不少人打招呼,知道的問候兩聲,不知道的卻是開口詢問道:“醜娃,這是誰家的孩子?”
“這是我家的。”相樂笑道。
“這不是宗林家的孩子嗎?”
“別說別說,宗林那兩口子沒了。”
人死本來是要辦喪事的,可是家裡沒剩人,大水一過,連屍體都沒有找到,喪事自然是無從提起。
“還真打算養了?”有人問道。
“嗯,都抱回來了。”相樂拉著小孩兒的手,看著他仰起的小臉,覺得他應該是聽不明白的。
“你這從哪兒找的衣服?”路過的人問道,“還挺合身。”
“這是我小時候的衣服。”相樂說道。
“孩子長的快,我那裡也有幾身舊的給你拿去穿吧。”扛著鋤頭的婦人說道。
“好,謝謝張嬸。”相樂謝過,拉著身旁的孩子笑道,“闕寶兒,說謝謝。”
“闕寶兒?他不是叫牛娃嗎?”張嬸問道。
宗闕目光平靜,相樂看著身旁的小孩兒道:“換個地方,也換個名。”
“也是,你要送東西趕緊去。”張嬸說道。
“走了,闕寶兒。”相樂拉上了他道。
送東西的地方並不遠,只是需要一家家的送,而那個背簍裡裝著各種各樣的東西,或是一包扣子,或是一包針,幾捆線,或是一些花邊和布料,而這些東西交出去,也換來了一些零碎的錢。
幾角幾分零零散散的裝進了他的小布包。
“你這次帶回來的扣子真不錯,下次什麽時候去啊?”付了錢的婦人問道。
“得過上幾天,到時候您要什麽我再過來一趟。”相樂說道。
“行。”那婦人看向了坐在他旁邊的宗闕,拉了他歎了口氣道,“你說你這還弄個孩子,這麽小的孩子可不好養,你養幾天,等他舅舅那邊的人過來接他家房子和地的時候趕緊給送過去知道嗎?”
“好,我知道了。”相樂笑著應道,在告別的時候拉上了宗闕的小手問道,“累嗎?”
宗闕搖頭,背簍裡有個小馬扎,每到一家都會成為他休息的地方。
“闕寶兒真乖。”相樂收起了小馬扎放好道,“馬上就快送完了。”
背簍裡亂七八糟的東西很多,一家一戶的送完也快到了晌午,村落上下坡度很多,居住的有些散,但是綠樹成蔭,即使到了正午,一路上也是陰涼地。
回去吃了午飯,太陽曬在菜圃中,那條大狼狗吐著舌頭有些發蔫,宗闕坐在院子裡的樹蔭下面看著從腳邊路過的螞蟻,思索著接下來的日子,少年則打開了旁邊的房門,從裡面取出了工具,將竹子劈成幾節在其上編織著。
蟬鳴聲很響亮,門外偶爾有孩子歡笑打鬧路過的聲音,引的那原本趴著的狗一個鯉魚打挺起來,一頓瘋狂亂叫,相樂每次製止,但只有人過去時,它才會重新安靜下來。
宗闕看著那趴下的大狗,對方也看著他,尾巴輕輕搖著。
“大黑很喜歡闕寶兒。”相樂抬眸時看著此情此景笑道。
1314覺得那叫害怕。
宗闕轉眸看向他,少年笑道:“闕寶兒喜歡大黑嗎?”
“嗯。”宗闕應道。
雖然有些沒規矩,對比他現在看起來絕對是一頭猛獸,但這條狗的外形確實很威風,而它讓少年單獨生存時多了幾分安全感,在他沒來的時候陪伴著他的成長。
“那今天晚上你來喂它吃的好不好?”相樂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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