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宗闕明白他的用意。
“闕寶兒真聰明,說不定是傳說中的天才。”相樂握緊了他的小手道,“我明天去一趟鎮上把這個賣掉,你在家裡乖乖等我回來。”
“好。”宗闕應道。
相樂聞言停下了腳步,揉了揉他的頭髮笑道:“闕寶兒怎麽這麽可愛。”
宗闕:“……”
這個習慣不好。
那一竹籃的知了猴和幾乎大半罐的蠍子出乎相樂意料的值錢。
他的一個小手筐才能賣兩分,一隻小點兒的蠍子就能賣一分,大的甚至能賣到兩分,所有的東西賣完,隻一晚上的收獲就賣了七元,結款的時候相樂那一瞬間甚至想轉行。
“這麽多,你這是收的?”負責收這個的人問道。
“嗯,我們那裡離這裡遠,就讓我帶過來了。”相樂說道。
“挺會做生意,下次再來啊。”那人說道。
“你們收這個幹什麽?”相樂看著那一布袋布袋,一罐一罐的東西問道。
“有人愛吃這個,有人拿來治病,嗨,反正這東西挺暢銷,你拿多少我收多少。”那人說道。
“好,我先走了。”相樂說道。
往店裡送去了自己的竹筐,結了貨款,相樂又買齊了村子裡人要的東西後離開了小鎮。
他們的村裡跟這裡隔一條大河,那條河的水路不好走,每次坐船都要一毛,往返就是兩毛,這就頂上他十個小手筐了。
他不舍得,每次繞到壩上走,村裡的人也不舍得,所以每次他帶回去的東西都會加上一分賣出去,也沒有人會說什麽。
相樂往返一趟,宗闕不僅收到了兩顆糖,還收到了他來這個世界的第一次巨款。
“這是昨晚抓得知了猴和蠍子賣的錢。”相樂看著小孩兒笑道,“你要自己收好,不要告訴別人。”
“嗯。”宗闕看著手裡的錢應道。
這個時代的錢是很值錢的,一分就可以買一個糖糕,一角就能買一斤肉回來,萬元戶就是真正的富戶了。
“今晚還去抓嗎?”相樂問道。
這東西還是挺值錢的。
“嗯。”宗闕應道。
1314那一刻是為蟬蛹默哀的,因為它值錢,而且對四歲的宿主來說不費吹灰之力。
而這一晚相樂覺得自己好像捅了蟬蛹和蠍子的窩一樣,那不是用找的,而是用撿的,成堆的撿,而一向面無表情的小孩兒用竹鑷夾蠍子一夾一個準。
小竹筐裡滿滿當當,玻璃罐裡也塞滿了,相樂再次往返小鎮,這次賣到了驚人的十二塊。
相樂這一次將錢交到小孩兒手上時,覺得自己好像握住了財神爺的手,但這是個小財神:“闕寶兒,千萬不能告訴別人知道嗎?”
“哥,你拿著。”宗闕推拒了這一次的錢。
“也行,我先替你保管。”相樂笑道,“將來讀書娶媳婦都能用得上。”
宗闕不置可否。
而那一個夏日相樂幾乎兩三日往返於小鎮和山村之間,蟬蛹用鹽水處理過,又用井水鎮著,能多放幾日,也就是那一個夏日,相樂手上的錢成倍增長,一直積累到了幾百塊時宗闕不去了。
“不想找了?”相樂問道。
“嗯。”宗闕應道。
不是他不想找了,而是這塊地的幾乎快空了。
“不想找就不找了。”相樂坐在躺椅上看著星空道,“闕寶兒也辛苦了好久了。”
做人不能太貪心,太貪心也是容易招禍的。
夏日在蟬鳴聲中過去,冬日快到時相樂再次背回了不少的煤,而他這次還帶回了一樣稀罕東西——蛇油膏。
花花綠綠的鐵殼裝著帶著清香的膏體,有的只是用塑料裹著,成為了村裡的暢銷品。
冬日氣候乾冷,手指臉上容易皸裂,而一盒可以用很久,家長為了孩子也願意買上一些。
宗闕再次被裹成了球,而每天早上用熱水洗過臉後,少年就會在他的手上和臉上抹上那些,輕輕的揉著:“闕寶兒去年冬天臉都皸了,今年要好好抹油知道嗎?”
“嗯。”宗闕應道,“哥,你也抹。”
臉頰乾裂確實不太舒服。
“好。”相樂抹完了他的,又往自己臉上抹了些,然後蹭了蹭香軟的小孩兒,一起守在火爐邊烤火。
往年只有土豆,今年相樂卻帶回了紅薯,在冬日裡紅薯湯也成了最讓人期待的食物。
“我在鎮上小學問了,闕寶兒你明年夏天就能去讀書了。”相樂笑道,“期不期待?”
“嗯。”宗闕應道。
“闕寶兒你的話真的好少,多說幾個字不要緊的。”相樂手上烤熱,就摸著他的小臉,看著那板正的小臉變得紅撲撲的笑道,“說話這麽少,以後會不會就不會說話了?”
“不會。”宗闕對於他摸臉摸頭的行徑已經視若無睹。
“闕寶兒一本正經的樣子真可愛。”相樂思索道,“對了,我給你做個小書包吧,嗯……你想要買的還是做的?”
“做的。”宗闕說道。
“好,那我給你做一個。”相樂說乾就乾,從櫥櫃裡找出了給宗闕做棉衣剩下的布,靛藍色的,很是耐髒。
他的手巧,縫衣服不在話下,做書包也很熟練,布片裁剪,然後一點兒一點兒的縫好,反覆縫了好多次,又在裡面做上了內包,測量著長度做出了背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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