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想上廁所的感覺嗎?”宗闕問道。
“沒有。”樂徽抬起手腕問道,“你這是把脈?”
“嗯。”宗闕松開了他的手腕道,“吃點兒調理腸胃的藥吧。”
樂徽:“……不用了吧。”
小朋友你學藝不精啊,連他是真肚子疼還是假的都把不出來。
“也行,先去衝澡。”宗闕說道。
“要不我還是回去睡吧。”樂徽覺得不太安全。
他想要溜,卻被宗闕拉住了手腕道:“你後悔了嗎?”
樂徽回眸看他,莫名覺得把他背回來,又跑了一趟幫他專門把東西取回來的小男朋友有些可憐,左右權衡了一下,他按上了宗闕的頭髮道:“我真的肚子不舒服,怕汙染你的室內環境,不是不想跟你住一起。”
“沒關系,我不介意。”宗闕說道。
“我……”樂徽欲言又止,“我就算住在這裡,你也什麽都不能做。”
“我沒打算對你做什麽。”宗闕說道。
樂徽:“……”
男人的這種話是最不能信的,上了床就不由腦子說話了。
“我其實不是擔心這個。”樂徽松下了肩膀,拿起了自己的睡衣道,“那我先去衝澡。”
他的小男朋友應該還沒有急色到對一個傷患做什麽的地步,要真是急色,那天晚上就應該上他的床了。
對對對,小男朋友跟別人不一樣,他還是相當具有柳下惠的潛質的。
“好。”宗闕松開了他的手腕。
樂徽進了浴室衝澡,水一淋頭,腦子就清醒,然後就開始發愁,總不能一輩子柏拉圖。
逃得過初一,逃不過十五,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要不還是拚了。
樂徽的勇氣在出來時漏光了,因為宗闕不僅幫他準備好了泡腳的熱水,還在自己洗過澡後按上了他的腳,仿佛在做做菜前的烹調,而他就是等在案板上的那條被開腹入味的魚。
“疼……”樂徽被按著腳底的穴位時眉頭蹙的很緊。
“按一下明天會舒緩很多。”宗闕說道。
“真的嗎?”樂徽輕輕嘶著問道,他現在有點兒不相信小男朋友的醫術了。
“真的。”宗闕按著他的穴位,樂徽痛的縮腳,愣是沒縮回來,還被下了診斷,“胃不好。”
“胃不好你把我按岔氣了今晚也好不了。”樂徽說道。
宗闕抬眸看他:“你好像很希望好不了。”
樂徽錯愕,側眸笑道:“怎麽會呢?我有什麽好希望的。”
不行,這小木頭太精了。
宗闕一一推過穴位,樂徽躺在床上已經有些半死不活,跑是沒法跑了,他現在渾身都軟,想掙扎翻個身都沒辦法。
浴室裡傳來水聲嘩嘩,應該在倒水,一會兒傳來了流水聲,應該在洗手,門扣上的聲音傳來,是浴室門被關上了,啪嗒一聲,是大燈被關了,只剩下一盞台燈灑下了暈黃曖昧的光芒。
樂徽趴在那裡,心隨著漸近的腳步聲跳了起來,他能夠感覺到身側床墊的動靜,能夠感覺到青年靠近的身體。
對方的手臂從另外一側撐在了他旁邊的枕頭上,呼吸漸近,輕吻落在了耳垂上。
樂徽略微翻身看他,說是年輕,但對方已經擁有了成年男性的身軀,雖然面孔還帶著青年的青澀感,可是那樣深邃漆黑的眉眼真的很好看。
在這樣的輕吻下,樂徽不得不承認自己是有些期待的,砰砰的心跳詮釋著他的心動,之前所有的憂慮好像都被拋到了腦後,跟面前的人相比不值一提。
其實愛情這種東西,腦子好像是不能太清醒的,也清醒不了。
樂徽翻身摸上了他的臉頰,迎上了那帶著些許海鹽氣息的吻,因為用了同一個浴室,同一套洗漱用品,連身上的味道都很相近。
手臂摟上了脖頸,吻在逐漸加深,松開的片刻樂徽呼吸微急,卻聽到了青年的聲音:“睡覺吧。”
那一瞬間樂徽仿佛被一盆涼水潑下:“什麽?!”
“你不是肚子疼。”宗闕撐起手臂看著他道,“早點睡,晚安。”
樂徽抓住了他的手臂,張了張口卻發現自己沒辦法辯解:“其實也不是特別疼。”
“我說過不會對你做什麽的。”宗闕拉過了旁邊的被子,將他蓋住抱在了懷裡道。
樂徽:“……”
這種感覺大概就叫做自作孽不可活。
火都點起來了,添柴的人不幹了,身為一個成年人,就是要勇於承認自己的錯誤,面子值幾毛錢。
“其實我肚子疼是騙你的。”樂徽說道,卻發現身後沒了動靜,他轉眸想要去看,卻被抱緊了腰身,聽到了青年沉穩平靜的聲音,“你還沒有做好準備。”
樂徽輕怔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氣道:“我剛才做好準備了。”
那可是感情侵佔頭腦,把一輩子的勇氣都給用上了。
“那要做嗎?”宗闕問道。
樂徽呃了一下,發現自己又開始猶豫了,小男朋友根本就不知道他剛才錯過了多麽好的機會。
“我說過,你不用勉強,也不要一時衝動做出決定。”宗闕抱著他的腰身,貼著他柔軟的耳側道,“我們還有很長的時間戀愛,可以等感情再確定一點兒,等你不再心存畏懼時再進行下一步,不用著急。”
他的話語總是冷靜的,可在這樣的夜色中卻很溫暖和讓人安心,樂徽突然發現自己其實是沒有他成熟的,因為在這段感情中,他才是被縱容的那一方,他的小朋友特別會照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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