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醫師擬了藥方,一應整理時又聽君王說道,“去長襄君處隻用說受驚即可。”
“是。”醫師將藥方留下,離開了正陽殿,又趕向了長襄君所居寢殿。
那處倒是殿門大開,長襄君桌案上也堆滿了竹簡奏疏,醫師到時男人正在垂眸看著什麽,見他來時對方放下了手上的東西,伸手製止行禮詢問道:“大王身體如何?”
“大王只是受了些驚嚇,吃上兩幅藥就會好的。”醫師謹慎說道。
“是藥三分毒,藥不能亂吃,藥方給我。”宗闕說道。
醫師錯愕了一下道:“藥方已留在正陽殿了。”
“給大王開的藥方要做備案。”宗闕審視著他為難的神色道,“藥方給我,我隻當沒看見。”
醫師略有遲疑,還是從藥箱中取出備案的藥方遞了過去:“大王心有鬱結,肝火旺盛,藥只是輔助,還是要疏散心結才能好。”
宗闕看著藥方道:“給他煮些降火的茶,藥先不要吃。”
醫師有些遲疑,俯首道:“是。”
醫師離開,宗闕看著面前各種各樣的事宜,終是擱下了筆起身,只是行至正陽殿前,仍是被侍從攔住了。
“長襄君,大王說了不見您。”侍從略有些為難道。
“你再去通傳一聲。”宗闕說道。
“是。”侍從轉身匆匆靠近殿門道,“大王,長襄君求見。”
殿中久久未曾傳來動靜,侍從去而複返,站在宗闕面前道:“大王自入殿便未有動靜,您請回吧。”
宗闕眸中略有思忖:“本君在這裡等。”
侍從欲言又止,卻又無法勸說,只能也守在一邊。
雖已過了嚴夏,可早上的清涼過去,日頭高升時站在太陽下還是會照的人十分不舒服。
殿外話語傳來,奉樾看著牆上光影道:“來人。”
“是。”侍從靠近道,“大王,您有何吩咐?”
“送長襄君回去。”奉樾說道。
“是。”侍從匆匆回轉道,“長襄君,大王讓您回去。”
“你告訴大王,大王一日不見,本君就一直等在這裡。”宗闕說道。
侍從眼睛略微瞪大,回首到殿前正欲稟報,隻聞殿中言語:“你告訴他,即便他等上十幾日,寡人也不見。”
侍從匆匆稟報,宗闕應道:“無妨。”
“是。”侍從靜立一旁。
頭頂日光欲盛,1314問道:【宿主,您是想讓大王心疼嗎?】
【他想罰我,我認罰。】宗闕說道。
這件事確實是他的錯,他不是隻身一人,面臨險境時確實應該考慮伴侶的感受,這是他的疏忽。
日光照射,因為秋日的水汽略重,即便是站在陰影中的侍從都有些悶的難受,而宗闕還穿著朝服,不過片刻,汗水便從他的額際劃下,蜿蜒淌過,然後從下頜處流了下去。
侍從見狀,言語示意取來了傘,撐開道:“長襄君,您要不往裡站些,這裡日頭曬到您了。”
“沒關系。”宗闕看著他手中的傘道,“不必撐傘。”
殿中冰塊未置,已覺悶熱,君王聞聲手指緊握,揚聲道:“來人。”
“是。”侍從近前。
“……將長襄君帶回去。”奉樾輕輕閉目道,“若見他再在此停留,唯你們是問。”
他不想對他使用君王權力,可此時不宜心軟。
侍從遲疑,低頭應是。
他轉身行至宗闕身邊道:“長襄君,大王下令,您還是回去吧,要不然真動手,彼此都為難。”
【嗯?他好像不想懲罰宿主你哎。】1314算了下時間,這都沒站幾分鍾。
【他在罰自己。】宗闕沉了一口氣。
因為不知道該怎麽做,所以就跟自己較勁,而他在處理這種問題時也不夠成熟。
“長襄君。”侍從探問道。
宗闕垂眸看他,轉身繞開他往殿前走去,侍從眼睛瞪大,連忙阻攔:“長襄君,您不能過去!”
侍從呼喚,一應侍衛皆是握住刀柄阻攔:“長襄君,擅闖君王寢宮形同造反,您三思!”
“讓開。”宗闕說道。
“大王吩咐,奴不能讓開,您若真要闖,便只能做逆賊處理。”侍從高聲道。
宗闕步伐未停,侍衛們已紛紛抽刀相向,殿中略有動靜傳來,君王聲音急促:“住手!”
侍衛們皆是松了一口氣,卻不敢放下刀。
殿中幾聲匆匆步伐聲,殿門從中大開,君王流毓混亂晃動,看著殿前一幕胸膛起伏,卻是輕輕松了一口氣,他對上了宗闕的視線,松開門道:“進來吧。”
侍衛們紛紛收刀,宗闕踏入殿門關上時對上了對方因怒火而微紅的眼眶。
“你可知擅闖君王寢殿是什麽罪名?”奉樾握緊了拳頭看著他道。
“方才侍從說了。”宗闕看著他繃緊的身體道。
君王即便生氣,也未在人前如此問責。
“你既知道,還要硬闖,是真覺得寡人不會對你問罪嗎?”奉樾看著他平靜的神色,呼吸輕輕顫抖。
“你會嗎?”宗闕上前問道。
奉樾看著他靠近的身影呵止道:“站在那裡!”
宗闕腳步未停,在君王瞪大的眸中將人抱進了懷裡,任憑其掙扎推動也未松開。
“你放肆!”奉樾呼吸急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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