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系統便如同裝死般,無論江上柳如何歇斯底裡地質問,也沒有回應。
“啊——!!”又是一枚透骨釘穿過琵琶骨,江上柳隻覺得眼前一片眩暈,耳旁都是自己顫抖的喘息聲。
良久,他終於從這劇烈的疼痛中緩過神,抬眼望去,鬼面人姿態懶散雙腿交疊坐在正前方唯一一張乾淨的太師椅上,掌心把玩的夜明珠正發著瑰麗迷幻的光。
幽暗的光芒映照在鬼面人烏黑的眼珠中,格外森冷可怖,如同地獄修羅。
他絕不能讓應我聞知道自己已經猜到了他的身份,失去一半主角光環的自己,別說五天,一個時辰都未必能活得過。
“我與閣下無冤無仇,為何要如此待我?”江上柳使出一貫柔弱無辜的模樣,眼中含淚,試圖打動男人冷硬的心腸。
應我聞顛著手中價值連城的夜明珠,嗤笑道:“你眼瞎嗎?”
“……”江上柳面色一僵,他當然知道這顆夜明珠便是孟浮屠贈與他賞玩的那一顆,但他沒想到,應我聞連身份都不屑掩藏,更沒有給他任何裝傻的機會。
“所以你為了陸雪擁,要殺我?”江上柳的眼睫由於恐懼失控地顫抖,“他根本不曾將你們這群人放在眼裡,為何你們還是要那麽喜歡他?他到底有什麽好?!”
應我聞冷冷注視著他猙獰扭曲的臉,低沉的嗓音在空蕩的地牢裡顯得尤為陰冷:“他如何,輪不到你來置喙。”
他搭在太師椅扶手上的指節微曲,指尖輕叩兩聲,影一便連忙從暗處奉上了一條顏色鮮紅豔麗的蛇。
蛇時不時吐出信子,鱗片在幽暗的地牢中反著幽暗的光。
這樣漂亮的顏色,只看一眼便知道是劇毒,然而這樣陰毒凶狠的蛇卻十分乖順地盤踞在男人的手臂上,宛如被馴服的寵物。
“我聽說這幾日.你在孟府上逢人便說陸雪擁有婚約在身卻在府中與竹馬苟且。”應我聞的指腹輕緩地撫摸蛇頭突起的一塊鱗甲,懶洋洋道:“不如你來告訴我,他是如何與一個死人苟且的?”
“齊長明死了?”江上柳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齊長明雖然在書中戲份與人氣都比不過其他幾位,卻也是正攻之一,怎麽會死?!
甚至連系統都沒任何提示,再加上齊家始終沒有發喪,以至於他一直以為齊長明只是被陸府派遣離京罷了。
“不過很可惜,你暫時還不能下去陪他。”應我聞淡聲道:“你的命,得留著讓陸雪擁親自來取。”
話落,他的指腹微松,那條在他掌心的赤蛇便順著太師椅下滑,緩慢地朝江上柳爬去。
江上柳死死盯著那條離自己越來越近的蛇,嗓音顫抖:“你以為你做這些陸雪擁就會喜歡你嗎?!他永遠都不會愛上你!他只是在利用你,把你當成一條狗罷了!”
應我聞並不生氣,反而笑嘻嘻的,烏黑眼瞳帶著興奮與癲狂,“我就是他的狗啊。”
陸雪擁曾經用木頭雕刻過一隻狗贈與他,為此,他願此生都做那人的狗。
江上柳見他如此瘋魔,驟然失了聲。
話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他還如何能挑撥得了?
【系統檢測到挑撥任務自動失敗,請宿主活過接下來的五天時間。】
江上柳不明白,反正應我聞要留著他的命給陸雪擁,系統為何還要說一句廢話。
但接下來的日子,他很快便明白了,明白何為生不如死。
那條蛇的毒並不會致死,卻將他的感官無限放大,隨意被那個暗衛抽一鞭子,便足以痛到神情恍惚。
更何況應我聞這個瘋子對刑具了如指掌,喂了他一顆丹藥吊住氣後,便是暗無天日的折磨。
原來系統任務中的活過五天,是要他硬撐著這五天來非人的折磨。
最後一日,他明顯能感覺到坐在太師椅上的男人焦躁了許多,就像是迫不及待要去做什麽事。
江上柳不慎觸碰到自己沒有指甲保護的指尖,再次痛暈了過去。
但他知道,只要暈過去,那個始終沉默不語的暗衛便會用冷水將自己潑醒。
江上柳透過被水浸潤的模糊的雙眼,咬牙切齒道:“你既然要為他報仇,為何不直接了解了我,你今日讓我活著出去,我絕不會放過陸雪擁!”
他也算是受夠了!
應我聞盯著他滿是怨恨的眼睛,慢悠悠道:“再敢用這種眼神看著本王,便把你的眼睛挖出來喂狗。”
他倒是想把江上柳就此解決掉,也算是替陸雪擁清理掉一個礙眼的隱患,如果他沒有重生的話。
前世種種刻骨的恨意,他既能與陸雪擁感同身受,便知道此事他不能替陸雪擁做決定。
他亦知曉,陸雪擁想要的不僅僅是江上柳肉體上的痛苦。
至於將江上柳放走的後果,大不了他與陸小雪一起扛。
應我聞站起身,頭一次走近了木樁上滿身血跡的人。
他在江上柳驚恐的目光下,執刀劃開了唯一一塊完整的腹部皮膚,然後笑嘻嘻地將那顆夜明珠塞了進去。
應我聞幾乎是享受著去聽對方的慘叫聲,喜氣洋洋道:“這樣就不會把夜明珠隨意亂丟了,你說對麽?”
然而江上柳已經疼暈過去,只剩下一口氣,自然不能回答他的問題。
他隻好滿臉厭煩地收回目光,偏頭對著黑暗的角落吩咐道:“把他丟回孟府。”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