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右手都拿著小小一支,白金色的小火花一簇簇綻開,劈裡啪啦地響,無數璀璨耀眼的星辰像是被手心抓住。
潤雪雙手隨意揮動,想到什麽,又對著嚴路畫出桃心的軌跡。
“心心,給你。”潤雪燦爛純淨的笑容被照亮。
嚴路忽地想到他見潤雪的第一面。
並不是潤雪以為的在公司裡。
而是在燕市的機場,那時他出差從外地回來。
燕市最大的機場人來人往,嚴路從衛生間出來也沒走幾步路,就被一拿著冰淇淋的小孩撞上,淺綠色的奶油全撲在他的西裝褲上。
或許是他太高大,或許是他的表情太冷。
那小孩一下就嚎啕大哭,家長也來了,脾氣比較急躁的家長一邊打孩子屁.股一邊給嚴路說對不起。
嚴路緊皺著眉說:“沒事。”
回家本來也準備洗澡。
家人感謝地點點頭,轉頭又揚起手打小孩子的屁.股,“都提醒你不要跑,還橫衝直撞,就是不聽我的話。”
小孩哭得稀裡嘩啦,一邊哭著說對不起,一邊看著地上那攤冰淇淋哀嚎。
家長當然不會再給小孩買,“誰讓你不好好拿,想都別想,下次再給你買。”
小孩哭得更可憐了。
嚴路才熬夜加班了幾天,腦子被嚷得有些疼,去衛生間拿濕紙巾擦乾淨汙漬,出來就看見一個打扮得很像明星的青年把自己手裡的冰淇淋遞給那小孩。
“別哭了,哭什麽哭,不就一個冰淇凌嘛,再買就是。”
青年薅了兩把小孩腦袋上細軟的頭髮。
家長不好意思地道謝,見嚴路又出來,連忙關心地說他們可以負責乾洗衣服。
那身西服不管從面料、版型還是質感,都極矜貴。
嚴路搖頭說不用,又和家長寒暄了幾句。
家長帶著小孩走了,嚴路也準備離開。
忽地聽到身後響起一道震驚的聲音。
“賣光了?”
“你是說哈密瓜味道的冰淇淋沒了?!”
店員微笑表示歉意,繼續推薦其他口味的冰淇淋,說一樣好吃。
“完了,賣光了……”
“沒了,全都沒了……哈密瓜味道沒了……”
“嗚……”
嚴路就這樣見證那位青年因為一個哈密瓜冰淇淋變得失魂落魄、行屍走肉、痛心疾首……
剛才不是還說:不就一個冰激凌?
本來還因為加班睡眠不足而煩躁,嚴路心情又變得好起來。
世界上竟然還會有這樣的成人,因為吃不到想吃的冰淇淋口味,就像霜打的茄子萎靡。
總之,那一刻,嚴路愉快的心情確實建立在那人的痛苦上。
再之後,嚴路在公司又見到了他。
原來他有一個很好聽的名字,潤雪。
……
在露台上待了一會兒,拿上來的煙花也沒放完,收拾好後,潤雪跟在嚴路身後下樓。
腳步聲引起大人們扭頭看。
潤雪頓了下,害怕被家人看出來的什麽,死死地抿緊唇。
嚴路眼尾眉梢卻帶著笑。
時間慢慢來到零點。
電視裡幾位主持人一起同聲地數倒計時。
別墅區周圍也響起熱鬧的劈裡啪啦的煙花綻放聲。
嘭嘭嘭——
阮糖興奮地讓媽媽抱起她,嚷著要去窗邊看。
五光十色的煙花升起,托著細長尾巴的煙火在夜裡絢麗地綻放,光亮幾乎將整個夜幕點燃,繽紛的色彩交融,將每個人的眼睛都染上幻光。
“走走走,我們也一起去放煙花。”潤凌琛興奮地吆喝著。
阮糖像小兔子一樣蹦蹦跳跳,跟著大人們到院子裡。
在這麽一刻,大家也不覺得外面寒冬有多冷,心是火熱的。
嚴路和潤雪沒有第一時間跟上去,潤雪抱著貓,眼睛笑盈盈的。
“嚴路,新年快樂噢!”
“新的一年大吉大利,萬事如意!”
潤雪捏著露露的白襪子貓爪,俏皮地揮了揮手。
“新年快樂。”嚴路從外套兜裡掏出一個方形的盒子。
潤雪好奇地眨眼:“?”
“前幾天我回家那住,抽空去外面店裡挑的。”
一枚款式簡約的戒環安靜地躺在天鵝絨絨布上。
戒指周圍鑲嵌著仿若滿天繁星的碎鑽,潤雪眼神微愣了幾秒,鼻梁忽地泛起酸澀。
這戒指,好像他們的訂婚戒指。
“上輩子,我們沒能將戒指戴很久。”嚴路眸光動然,他牽起潤雪的手指,
“這一次,我們爭取戴久點,好嗎?”
潤雪有些控制不住情緒,眼眶泛起薄薄的紅。
他伸出手,讓嚴路給他把戒指戴上。
“好。”
潤雪眼神堅定,他一字一句地說,“這次我們要戴很久……一定要很久。”
-
見兩孩子許久還沒一起出來放煙花,回來尋人的潤凌琛和沈桉撞見他倆在客廳裡說什麽。
兩位大人相視一笑,又退了回去,並沒有打擾孩子的獨處。
又過了一會兒,潤雪和嚴路才一起去院子裡放煙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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