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少扉給掖了被子說:“小狗睡著了。”
“……他要是小狗,你就是大狗了。”岑越道。
齊少扉便纏著越越說大狗便大狗,岑越笑的抖著肩膀,不敢太大聲,怕吵醒了圓月。齊少扉說不怕,他今天玩累了,這會跟小豬一樣。
又是小狗又是小豬的。岑越抱著大崽,“那你又是什麽啊。”
“我是越越的齊草莓。”
岑越:……哈哈哈哈哈哈。
兩人都笑了。
岑越原是隻想著擺席,請大家吃飯,緩解緩解愁思,結果沒想到鄉長弄的,要驅趕晦氣,求老天爺風調雨順。
百姓們日子不好過,只能求神拜佛。
好在就是敲敲鑼鼓,放放炮仗,從鄉頭炸到齊村,岑越聽也沒什麽,就說炮仗錢那他們出。
薑二苗也貢獻了一半的錢。
這日大早上,天還麻黑,夫夫倆就醒了,岑越說:“是不是開始了?”
“沒有吧,這般早。”齊少扉道。
他們在齊村住著,鄉頭村子離得老遠呢。
岑越仔細聽了聽,確實是安安靜靜的,那就是他幻聽了,跟著阿扉在床上說了會話,倆人便起來洗漱了。
天亮的時候,外頭熱鬧起來,這下不是岑越聽岔了。
“郎君外頭可熱鬧了,敲鑼打鼓一路來。”梅香來報。
岑越便說:“今個晌午不做飯,咱們也吃大鍋灶,我嘗嘗面條。”
從鄉頭炸到鄉尾,到了齊家門口是多敲了敲,熱熱鬧鬧的。這會天已經不早了,圓月也起來了,喝了奶,爹抱著他出門瞧熱鬧。
齊少扉在二道門那兒,外頭鑼鼓聲太響亮了。
“怎麽你還要出去?一會耳朵吵著了。”
圓月探著身子往大門口去。
齊少扉無法,就走了兩步上前,低頭一看,圓月瞪圓了眼睛,兩隻小手,吧唧一下捂著自己耳朵來。
敲了沒一會,安靜了,岑越在外頭,齊少扉抱著圓月也出去了,外頭鄉親裡外三層圍著,夫夫倆簡短說了話,希望之後風調雨順五谷豐登,鄉裡鄉親衣食不愁,各位來家中坐客,很是感謝,吃好雲雲。
鑼鼓一敲,開席了。
圓月抬著小胳膊,努力夠著身子,給阿爹捂耳朵,然後懵了下,圓圓臉看外頭,歪著腦袋想。
岑越被逗樂了,問阿扉怎麽了這是?
“想給你捂耳朵,怕你吵著,結果就一聲不敲了。”齊少扉一隻胳膊抱著兒子,一隻手捏圓月臉頰,笑說:“笨的喲。”
“你別瞎說,他隨著我了,聰明。”岑越說。
圓月點點腦袋。齊少扉摸兒子腦袋,“你聽得懂嗎?就點頭。”不管,瞎點頭,阿爹說話,圓月要咿咿呀呀的附和,還要點頭的。
這整日就是湯面,誰上桌都有,也有拿著自家碗來的,那邊做飯打飯的都給盛,這兩日做飯洗菜收拾的,都有工錢拿,一日二十文呢。
趙春花發工錢,早早就點齊了人手,都是鄉裡人,得空了,也能吃,席上桌上,給留著,放心吧,有的吃。
岑越和阿扉抱著圓月就坐在他家門口那張桌子上,碗筷都是自家的,二苗一家子,倆姨娘帶著稱心,丫頭們去端飯,一會面條上來了。
玉米面摻著白面,口感略有點玉米的清甜和粗糲,不算特別勁道,但是澆頭特別香,湯上飄著蔥花和一層油——這是豬油,但不膩。
岑越還倒了一些醋下去,果然很是爽利。
“吳掌櫃你和梅嬸就坐著一道吃了,還有位置的。”
大鍋飯還是香。
薑二苗就吃了五碗,回頭是靠著寇長峰走回去的,和小越哥說:“我以前要是村裡有小越哥這麽一位大善人,那我肯定燒高香給大善人求福的,這面也太好吃了。”
自家做的和吃席面的還是不一樣。
薑二苗以前在村裡吃席,都不如小越哥這兒的香。
這一日,村民口口相談,說的都是齊家的面油水足,太香了,這怎做的雲雲。
有在那兒做飯的便說:“啥怎做?香是因為齊家把東西給足了,這麽寬的肥肉,下鍋了炒,說油多炒炒,肉就成了焦丁一樣,一鍋底的油,我做這麽多年飯,就沒見過拿那麽多油炒菜的……”
能不香嗎。
饞了大半年的肚子這一日,終於是滋滋潤潤的,小娃娃們吃的走不動道,家裡人攔著不敢讓多吃了,怕撐壞了,就是有撐得肚子溜圓,也高興。
家裡長輩就嚇唬說:“明日還有席面,你這會撐著了,明日還吃不吃?”
“我肚子大著,明日肯定能吃下。”
有了今日就盼著明日。這一夜,小娃娃們想早早天亮,在自家炕頭睡不著,大人們嘴上嚴厲說早早睡不許鬧了,其實也想著明日快快來。
第二日天麻亮,外頭火把就亮起來了,所有灶頭再饅頭的,熱騰騰的黃饅頭出來了,桌上有肉丁炒的醬菜,乾活的也沒客氣,先給自己夾一個,三兩下吞進肚子裡。
有村民來了,便給上,一會會人陸陸續續都到了。
早上是大饅頭就肉醬,九點多就不散饅頭了,說馬上要開席了,村民一聽,當即是留著肚子吃席面,還真是流水席,一桌子人坐滿了,就上菜。
菜都是大盆菜,白菜粉條燉大肉塊,整隻鴨子剁成塊炒酸菜,一大盆子辣的,眾人一看,裡頭有血豆腐,還有這是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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