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我就說說,我日子沒那麽苦,不到賣糧的份,不是充大頭,就是之前我風頭勝,如今低調低調,我一夫郎帶著阿扉過日子,財不外露。”
岑大嫂見小越說真的,這才安了心。
當天夜裡,岑石頭在炕角睡熟了,岑大嫂和岑鐵牛在說小越這事,岑大嫂還不放心,說:“小越一個哥兒挑這麽大的擔子,還要養倆個姨娘,少扉妹子,但小越說他日子過得去,不緊,我不放心……”
“我想明年買兩畝地,趁著年輕多乾乾,到時候賣糧也賣的多,現在家裡夠吃,可一年到頭能落下幾個銀錢?咱們自己都剛剛糊口,我不怕累,多攢攢,小越到時候用還回去。”岑鐵牛說。
岑大嫂說:“這樣也好,咱家屋子現在蓋了,大頭是小越幫襯的,他現在不要銀錢,總得存著些,他要了,咱們有。”
“是這個話。”
夫妻倆定了心,田多了不好老麻煩大伯家幫忙收,岑鐵牛就想著到時候提早幾日收……
岑越不知道他一番話,讓哥嫂這般擔憂想著。不過時下地裡刨食的莊稼人,大多是不怕苦,都是勤快人,一輩子勤勤懇懇從地裡刨食攢出家業,蓋屋蓋房娶妻生子兒孫滿堂。
這就是他們圓滿的日子。
初三大早,岑越齊少扉把炕屋收拾過,被褥疊了放進櫃子裡,這屋子就他倆回來時住一住,岑越還想,要是什麽時候住不下了——
那就是他哥有孫子了,不過這時候也該分
日子還長著呢。
牛師傅套好了車,迎著小雪花,岑越齊少扉上了車,岑大嫂備了年貨回禮,都是山貨,齊少扉愛吃,岑越就拿了。
他跟家裡也不怎客氣。
馬車噠噠噠的消失在雪天,雪地上留下一串串腳印車印。
晌午還不到就到了大廟子村,薑二苗在外頭掃雪,一看馬車都愣住了,而後高興的不得了,岑越下了車說:“我回家住了兩日,順道過來給你拜年,看看你。”
“小越哥,要拜年也是我該給你拜的。”薑二苗說。
岑越笑:“新年好,咱們不提這個,我人都來了。”
“快進快進,新年好。”
齊少扉牛師傅拿東西。給二苗家備的不多,兩樣,點心、紅糖,肉和酒就沒拿。
薑家人來迎,寒暄過,都坐在薑家堂屋裡。薑老太留貴客用飯,又新炒了兩個菜,全都是葷的,岑越便沒客氣,留這兒蹭了一頓飯。
牛師傅的飯照舊是單獨備著的。
吃過飯,上了薑茶,薑老太說:“你們冒雪過來,喝喝熱茶別冷著了。”
齊少扉喝了口太辣了,岑越就說你慢慢喝,習慣了其實挺好喝的,齊少扉聽話,慢慢小口飲著,然後鼓著包子臉。
岑越在外人面前,沒玩笑逗阿扉。
“上次郎君給二苗的參,我還不知道怎麽謝您。”薑老太開口。
岑越說:“我家做藥材這行的,二苗同我是朋友,小孩子身體要緊,參是慢慢滋補的,要是短了那就前功盡棄,須要一口氣養好了,我現在有,送二苗一根沒什麽。”
又問了下豆豆,豆豆靦腆,乖乖喊了人。
說了會閑話,便說起正事。
“我現下在桃花鄉住著,有些田地,想做些買賣營生,主要是果子買賣。”岑越開了個頭。
薑二苗一聽當即高興,話都禿嚕出去了,“要賣寒瓜嗎?咱們一道賣,我會賣,有經驗的。”
“二苗胡說什麽。”薑母說:“你沒嫁人,做什麽買賣。”
薑二苗說:“娘,我都說好了,明年開春在山裡種寒瓜——”
“你又進山了?那個外來的獵戶不是個好的,他沒田沒地,一個山裡破屋子,人年歲也大,整日窩在山裡嚇人的緊,你要是嫁過去,那是苦日子。”薑母本來擔憂兒子做買賣,現如今一比,全擔憂二苗婚事了。
岑越沒想到會聽到二苗的瓜,沒說話看二苗。
薑二苗臉都漲紅了,有些害羞說:“娘,沒有的事,我就是跟他說種瓜的事,回頭賺下了銀錢分他三成。”
說完又緊巴巴補了句,“其實寇長峰也不大,就二十……”
“過完年就二十一了。”薑老太來了句,也不看好,“老大不小了,娘死了爹沒了,一個孤兒,以後日子得苦著……”
二苗要是跟了寇長峰,生了孩子都沒人幫襯。
薑二苗小聲說:“那我過完年十七了。”
薑母一聽二苗這話,再看兒子如此神態,她就是再老實也看的明白,二苗對山上那個獵戶不一樣——這可不能傳出去了。
比起二苗做買賣種瓜這事,薑母更擔憂二苗和寇長峰。
“讓郎君看笑話了,這事您幫忙勸勸二苗。”
岑越:……他不會啊!
談戀愛這事他沒經驗他不會,更別提讓他棒打鴛鴦拆人戀情了。
薑二苗:“娘,你別拉著小越哥來說這事,跟小越哥沒關系,其實寇長峰人很好的,那次我去山上摘果子,就最初進鎮上那次,差點滾下去,就是寇長峰救得我。”
岑越模模糊糊記著,二苗說到崴腳有時候笑的不一樣。
原來那會就有些苗頭了。
薑母歎氣,“他要是能下來買了田地好生踏踏實實過日子也成,不是說嫌他窮,只是窩在深山裡不出來,那山裡日子能好過嗎,你還愛往裡頭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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