膝蓋以下,腿外側位置。
齊少扉蹲著身,想著鄒大夫的畫本,先小心按了以下。
老太太一臉麻木,王家人心急,見娘如此,可見沒作用,當即是心灰意冷,三少爺說了不會的……
齊少扉又按了一下,這次力度大了些,學著趙大夫按他的力度,趙大夫按他按的好疼哦,疼完又酸酸的……
“嘶。”老太太倒抽一口氣,喊:“疼。”
齊少扉嚇得松手。
可王家老太太那是真高興了,眼裡都有亮光了,說:“疼了疼了,我剛這條腿感覺疼了。”
疼了是好事,疼了說明腿沒壞,還好著。
岑越拉了下阿扉的手,意思做得好,其實心裡也驚駭,沒想到阿扉會這個,不過阿扉記憶裡一向是好,學什麽都快,不然怎麽是天才兒童。
王家人眼巴巴看,這次齊少扉擺擺手,認認真真說:“我不會了,我就看小鄒大夫說過,記得這個,其他就不會了。”
岑越便道:“我家相公也是病著,不會醫術,隻記得這一點,不過現在看,你們娘的腿還是好著,只是怎麽根治,那得等小鄒大夫來,他不是開了藥油麽?聽大夫的,讓怎麽做就怎麽做。”
“好好,曉得了,謝謝郎君三少爺。”王大壯娘這會是真的怕了,感激涕零的道謝。
兒子女兒恨不得再給磕個響頭。
如此就能回去了,岑越讓梅香把那壺紅糖參茶全給老太太倒了,“外頭天寒下雪,我們這兒熬了一壺,薑片紅糖參茶是暖身補氣的,喝完了回去不擔心寒氣。”
“沒事,用著吧。”
王家人感激不盡,讓老娘喝了暖暖身,王大壯這才背著老娘,女兒兒媳在旁披衣護著,蕊紅送了人回去,說:“我們郎君說了,等鄒大夫來了,到時候給你們傳個口信,你們在王村哪裡住著?”
“王村王大壯,家裡門口有兩棵棗子樹……”
蕊紅記下來了,送人出去。
不過這次之後,岑越就說不用關第一道大門,第二道門拴著就好,第一道門就是一些桃花樹,轎廳,通屋是兩位護院平日輪流住的——一個住前頭,一個住後頭,兩人倒班。
護院一走,門就鎖著,裡頭也沒什麽值錢的,都是被褥這類。
主要是第一道門一鎖,離後頭住人的院子遠,還隔著一個園子,要不是今天程姨娘帶稱心在院子外頭看雪,也不會聽到王家人喊人聲。
第二道門關著就夠了。
傍晚是一大家子坐在一起吃飯。岑越和阿扉去了姨娘院子看五妹,他們沒什麽親戚要串門拜年,過年嘛,不要冷冷清清。
“今個我倆串姨娘門,明個稱心來三哥這兒。”岑越抱著稱心哄著說。
稱心小孩子含糊喊:“阿、阿——”
“是阿哥。”程姨娘笑著教女兒。
林姨娘特意下了灶,做了幾道拿手菜,等菜上桌上了,一家人吃了飯,稱心鬧的不吃蛋,啊啊啊的叫,岑越就說我來抱。
齊少扉哼哼唧唧,後來偷偷捏了稱心的手,然後笑說:“越越,妹妹手好肉肉哦。”
“小孩子嘛,肉呼呼的可愛。”岑越說。
稱心倆位姨娘喂得好,照看上心,是皮膚白,大眼睛,臉蛋肉嘟嘟的,很可愛,最關鍵是稱心真的乖,很少鬧人的。
這不岑越抱了一會,稱心就乖乖坐在阿哥懷裡。
“我來喂,我來喂。”齊少扉舉手要給妹妹喂蛋,這樣越越就不給稱心喂了。
在姨娘這兒吃了晚飯,回去時雪停了,岑越不要兩位姨娘送,外頭冷,拉著阿扉的手穿過回廊出了院門,又是回廊了。
根本不沾什麽雪。
“阿扉今日救了人,真好。”岑越誇阿扉。
齊少扉挨了誇,是眼睛亮晶晶的,就拿腦袋蹭越越。岑越是笑說:“你這樣不難受啊?”
“不難受,阿扉想和越越湊在一起。”
齊少扉個子高,要是和岑越黏糊起來,腿都要打彎,可他不覺得難受,反正湊在一起貼在一起那是最重要的。
岑越摸了摸阿扉的臉頰,說:“我們阿扉真的很棒很棒。”
今日也算是救了王大壯娘,一個人沒了生氣,岑越知道,他曾經想過自殺想過不活了,就和今個知道自己腿沒動靜的老太太一般,眼神枯槁。
可能也是兒子成了家,孫兒長大了,女兒婚事也定下來,沒什麽好操心的吧?加上這些年被腿疼折磨,人尋死念頭來的突然。
第二天時,王大壯和媳婦就上門,背著一筐大蘿卜,還有一包柿餅,一敲大門,結果門自己開了,倆人還嚇了一跳,等進去了,第二道門拴著,這才叫人,問有人在家嗎。
小菊跑去開門,一邊喊來了來了。
“是你們啊。”小菊開了門,請人進。
王家夫妻這會才束手束腳,昨日太急了,都掛著娘的傷情,也顧不得什麽,如今得閑,看到齊家內宅,嚇得人也規矩,都快走不了路了。
蕊紅出門送東西,一看倆人,說:“昨日郎君說不關第一道大門,要是有人急找,後頭能聽見,今個還是你們,新年好啊,老太太身體如何了?”
“我娘回去睡了一夜,腿現在好了一些,略是能挪動,不敢讓下炕走路,之前害怕藥用完了,舍不得,這會是頓頓擦著,不敢耽誤下來。”王大壯媳婦兒是一連聲的說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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