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簡安眠環著男人的腰,看著他們的摩托車離開了馬路,脫離了擁擠的潮流,奔向了靜謐而廣闊的江邊。
視野開闊的一瞬間,立刻就有風帶著濕潤的腥味吹拂到臉上,清涼涼的,是夏天特有的味道。
宴執陌在路邊短暫地停了下來,低頭握住了簡安眠白皙的雙手:“好像有點涼。”
簡安眠頓了一下,手指下意識地在男人的掌心裡蜷了蜷,說:“沒關系,我不冷。”
男人沒有多話,只是再次邁開長腿跨上了摩托車,拉出了襯衣下擺,將少年兩隻冰涼涼的手抓到了自己面前,從襯衣下面塞在了自己熾熱緊致的腹部上。
簡安眠雙手瞬間被燙到,滾燙的熱流沿著掌心滲透進血管,一路蔓延到全身,腦袋都快冒煙了。
“宴先生,不用了……”簡安眠連忙想要抽出雙手,卻被男人以不容置喙的力道死死地按住了。
“乖孩子,聽話一點,好不好?”
男人低沉溫柔的聲音傳出來,耐心地親昵地哄他,好像在哄小朋友。
不過對於男人來說,小小的少年,確實是一個小朋友。
簡安眠腦袋轟隆一聲,耳背一片麻-*-癢,半邊身子都軟了。
男人專橫霸道,能夠耐下性子哄他一次,已經算是大發慈悲。
簡安眠心知肚明,如果他不聽話,接下來男人可沒這麽溫柔了,只能羞恥萬分地將雙手緊握成拳,小心翼翼地放在男人的腹部,盡量以最小的面積接觸男人。
然而下一秒,簡安眠就聽到男人低沉淡漠的嗓音冷酷地命令道:“手掌張開,整個手掌都放上去。”
簡安眠沒辦法,隻好聽男人的話,把雙手打開,兩隻手掌顫巍巍地整個貼了上去。
摩托車再次啟動。
江邊的溫度下降了好多,冰涼涼的江風從脖子和肩膀的縫隙劃過,其實是有點冷的。
但是現在簡安眠熱得不行,渾身的血液都在快速流動,腦袋也一陣陣地發暈,是濕潤的晚風觸到他的皮膚,都會瞬間蒸發的程度。
他沒有見過男人腹肌的樣子,但是掌心的觸感是那麽緊致而富有彈性,還燙,能夠清晰地感受到男人因發力而緊繃的肌肉線條,力量蓬勃而富有生機,充斥著十足的男性魅力。
耳朵好像失了聰,什麽都聽不到了,頭上戴著頭盔,什麽也看不到了。
身體是懸浮在半空中的,靈魂跟著夕陽下的摩托一起奔跑,是浸泡在江風裡的。
只知道前後左右,天上地下,他只剩下了男人這唯一的依靠。
他想,他現在的模樣,一定紅透了。
遙遠的天際,太陽好像一顆碩大的血橙,浸泡在清澈的江水裡,出沒不止之間,染紅了整條綿綿江河。
天地都被鑲上了一層蜜色光澤。
而靜謐空曠的江邊,成熟高大的男人騎著摩托車,載著身後一位害羞的青澀少年,不急不緩地兜著風。
遠遠地看過去,兩道交疊的小小影子好像一個黑色的像素,映照在火紅的落日上。
落日之下,是滿城赤紅的晚江。
又過了不知道多久,他們在路過一座橋的時候,看到前面不遠處聚集了幾個人,正趴在橋的欄杆上,對著下面指指點點。
摩托車在橋上停了下來,宴執陌下了車,把襯衣整理好,問簡安眠:“要去看看嗎?”
簡安眠隻猶豫了一秒,便說:“那就去看一下吧。”
他不是喜歡湊熱鬧的性格,但倘若有人遇到了困難,他也樂於伸出援手。
此時太陽已經徹底落山,最後一點夕陽的余暉也被月光盡數吸收了。
璀璨華美的霓虹燈光流淌進江水裡,化作一片破碎的燈河,蕩漾著粼粼的波光。
宴執陌停車的這段時間,又有兩輛路過的電動車和自行車停了下來。
他們一起走過去,低頭一看,只見三個初中模樣的小孩兒正手拉手踩在碎石灘上,往石灘深處夠著什麽,一副搖搖欲墜、隨時都有可能掉進江水裡的危險樣子。
而在這幾個小朋友的身後,還有一隻凶猛的土狗一直對著他們狂吠。
“這也太危險了吧!快把他們叫回來!”
“喂——下面的那幾個小孩兒!快上來!小心被江水衝走了!”
幾個小朋友聽到呼喊,竟然抬起手臂做了一個揮手拒絕的姿勢,然後繼續往石灘更深處踏了進去。
其中一個小朋友腳下一滑,直接一屁股摔在了石灘上,濺了滿身的泥巴和水。
簡安眠的心都瞬間提起來了,無意識緊張地攥緊了男人的手。
宴執陌摸了摸他的頭,安慰道:“沒事,我們下去看看,把他們喊回來。”
橋附近就有通往石灘的階梯,宴執陌直接牽著簡安眠走了下去。
旁邊的路人看到已經有大人下去了,就沒再跟著下去了,都趴在橋上,緊張地看著。
到了石灘口,離得近了才看清楚,原來是有一隻兩三個月大的小奶狗不小心卡在了石灘縫隙裡出不來了,旁邊那隻一直在狂叫的土狗估計是小奶狗的媽媽,屁股後面原來還跟著另一隻灰撲撲的小奶狗,只是太小了,顏色又是灰不拉嘰的,他們在橋上沒看見。
宴執陌扭頭看向簡安眠,見小朋友一臉想幫又幫不了的急切表情,捏了捏他的手,低聲問道:“要我去幫他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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