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喜歡上小少年之前,竟是從來不知道自己的話居然這麽多。
好在小少年乖巧懂事,即使他再怎麽囉嗦吵鬧,小少年也從來不會嫌煩,只會用他一雙黑漆漆的大眼睛認真地望著自己,一絲不苟地聆聽自己的囑咐,真是……惹人喜歡死了。
“好的,那……宴先生,晚上再見?”
“好,晚上見,”宴執陌松開少年的手,輕聲說,“我看著你上去。”
簡安眠便轉身,在男人的注視下,一步步上了樓梯,直到單薄的身影徹底消失在了樓梯轉角,男人這才回過頭,朝宿舍樓外走去。
結果他剛轉身,就迎面對上了一個從外面回來的男生。
那男生長得高高瘦瘦,戴著細邊框眼鏡,肩上背著背包,碰到他,像是不經意地抬頭瞥了他一眼。
宴執陌沒怎麽在意,稍微側了一下身,與那個男生擦肩而過。
然而他剛一走出宿舍樓,路過宴執陌的項文俊就立刻轉過身,意味不明地盯著男人的背影看了許久。
直到男人高大的身影徹底消失在遠處,項文俊這才撇了一下嘴,上樓回宿舍了。
……
宿舍。
項文俊一推門進去,就聽見劉啟程興奮地聲音說:“項文俊,你可算回來了,你剛才不在寢室,不知道簡安眠的誰過來了!”
“嗯?所以剛才誰來了?”項文俊把書包在桌子上放下來,沒怎麽在意劉啟程,轉而看向簡安眠,笑著問道,“眠眠,我剛才在樓下看到你和一個男人在道別,那是你的哥哥嗎?他的氣場好強啊。”
簡安眠輕輕皺了一下眉,沒有回答項文俊的問題,而是問:“你叫我什麽?”
“眠眠啊,”項文俊愣了一下,笑容溫柔又無辜,“怎麽了?這個稱呼哪裡不好嗎?”
“不可以。”簡安眠抿著嘴唇,直截了當地說,“你不可以這麽叫我。”
只有宴先生才能叫他眠眠。
其他人這麽叫他,他都覺得很不舒服。
“為什麽?眠眠不好聽嗎?”項文俊沒想到會被拒絕得這麽乾脆,眸裡閃過一絲暗色,問道,“可是剛才我在下面聽到你哥哥好像就是這麽叫你的。”
他溫柔地笑了笑,眼睛一瞬都沒有離開過簡安眠精致的臉,湊近了一點,故意將嗓音壓得低低的,輕聲說道:“我覺得很可愛啊,很適合你。”
簡安眠抖了抖雞皮疙瘩,是他的錯覺嗎?他怎麽感覺這個室友說話好油啊!好難受!
牧子翁皺眉看著他們的互動,腦子一抽,莫名其妙開口道:“他有老公了。”
項文俊一愣,臉上的笑容都還沒來得收,下意識反問:“什麽?”
“我說,”牧子翁表情很不耐煩,他一點都不想跟這個項文俊說話,這人說話聽著奇奇怪怪的,牧子翁抓了一把頭髮,糙著嗓子一臉煩躁地說,“簡安眠已經結婚了,開學的時候就是他老公親自送他來上的學,剛才你在下面碰到的也是他老公,所以你這麽叫他不合適,他老公會吃醋的。”
項文俊一愣,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劉啟程看著簡安眠,插話道:“我剛才就想說了,簡安眠,你好厲害啊,居然這麽小就結婚了,還是和一個男人!”
“土包子。”牧子翁嫌棄地嘖一聲。
劉啟程不知所措地撓了撓頭。
“哈哈,子翁就是心直口快,其實沒有別的意思,啟程,你千萬別放在心上。”項文俊笑著打圓場。
牧子翁一副吃了蒼蠅的表情,不爽地看著項文俊說:“項文俊,你能不能別亂叫?惡心死了,直接喊我名字行不行?”
項文俊也是個心理素質強大的,立刻不好意思地道了歉,重新看向簡安眠,兩隻狹長的眼睛都笑得彎了起來,特意壓低的嗓音透露著幾分試探和親近:“既然你不喜歡,那我不叫眠眠了,還是繼續叫你阿簡,好不好?”
“都說了,項文俊,你惡不惡心啊!直接叫名字是會死嗎?”牧子翁一拍桌子站起來,一臉不耐煩地看向項文俊說。
他媽的我又沒跟你說話,你他媽什麽東西啊老是插什麽嘴?
項文俊心裡一陣煩躁,要不是礙於人設,他都直接拍桌子站起來跟牧子翁對罵了。
簡安眠說:“你還是直接叫我的名字吧,我不習慣別人這麽叫我。”
“好吧,簡安眠。”項文俊不在意地聳了聳肩膀,再度盯住簡安眠的臉,語氣頗有些意味深長地說,“真沒看出來,你竟然都已經結婚了啊……”
那豈不就是……人-*-妻?還是那種早就把該乾過的事情都乾過的,熟透了的……
“人家結沒結婚關你屁事!你管那麽多幹什麽?羨慕啊?羨慕你也去找一個老公唄!”
牧子翁這回直接一個箭步衝過來,一巴掌拍在了項文俊的桌子上,眼珠子瞪得跟個噴火的霸王龍似的,也不知道在生些什麽氣。
艸,這他媽神經病啊!要不是他確定這個傻大個兒對簡安眠沒意思,他都要懷疑牧子翁是不是暗戀簡安眠了!
項文俊深吸一口氣,幾番試探都被牧子翁這個神經病打斷了,他也沒什麽興致了,隨便說了兩句話應付過去,就上床睡午覺去了。
簡安眠感激地看了牧子翁一眼。
牧子翁嘖了一聲,也不想再瞞著了,反正過敏那事兒已經暴露了,就直接把他和簡安眠老公的聊天記錄截了個圖,發給了簡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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