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沐柔就等在外面,攔住了一位看起來很好說話的老師,說自己是簡安眠的媽媽,有急事到學校來找簡安眠,但是聯系不上人,估計是手機靜音了,不過她知道簡安眠在圖書館,就求那個老師,能不能幫她刷一下卡,讓她進去。
那個老師一聽白沐柔是簡安眠的媽媽,就不免對白沐柔自帶好感,再加上白沐柔的長相柔柔弱弱,看起來實在沒什麽威懾力,這個老師甚至都沒有和簡安眠求證一下,就自以為熱心腸地將白沐柔帶了進去。
等進了圖書館,再想找簡安眠就好找多了。
簡安眠現在可是他們學校的大名人,每天的日程幾乎是透明的,日子過得跟大明星似的。
這位老師估計平時就經常在學校論壇潛水和吃瓜,熟門熟路地打開學校論壇,進入簡安眠的專屬分區,一點開首頁,就是簡安眠坐在圖書館裡看書的照片。
這位老師看了一眼背景,就知道這是圖書館的哪個自習室了,當即帶著白沐柔找了過去。
不過現在,他看著仍然一動不動坐在座位上的簡安眠,不免微微皺眉。
這個簡安眠同學是怎麽回事?他媽媽都找到他學校來了,他怎麽連見都不去見一面?
白沐柔的目光實在太明顯了,自習室裡的不少人都注意到了白沐柔,好奇和八卦的眼神不禁在白沐柔和簡安眠之間來回打轉。
簡安眠頓時感覺十分不自在,不僅將臉上的口罩捂得更嚴實,腦袋也死死地低了下來。
連沉浸學習的劉啟程都察覺了不對勁,很快發現了窗外的白沐柔,忍不住拿出手機,悄悄給簡安眠發消息。
劉啟程:簡安眠,外面那個人是誰啊,怎麽一直盯著你看
簡安眠:是宴先生的繼母,一個壞人
劉啟程:哦哦!原來如此,那我們不理她了
劉啟程:不過她一直站在外邊等你,要不要我幫你把她趕走?
簡安眠:哈哈哈謝謝你,不用了,我們不用管她就好
劉啟程:哦哦,好的
過了一會兒,簡安眠受到了宴執陌的消息。
宴執陌:我進學校了,馬上過來
簡安眠:好!!!我在三樓左手第一間
宴執陌:好,等我,馬上到
簡安眠總算放松下來,收起手機,打算靜靜等男人上來。
這時,剛才過來告訴他白沐柔來找他的老師又走了過來。
這位老師的表情比起剛才不太好看,語氣也變得嚴肅起來,皺眉質問道:“這位同學,你是簡安眠,對吧?你的長輩特意來學校找你,你為什麽都不出去見她一下,就讓長輩一個人在外面等著,這樣是不是有點太不尊重長輩了?”
“啊。”簡安眠一下子愣住了,還沒有反應過來,頓時有些不知所措。
這位老師一看簡安眠這一副裝成一臉無辜的模樣,頓時更加不滿:“你媽媽說有急事找你,我才把她帶上來的,沒想到你卻理都不理,難怪你媽媽剛才在下面說,怎麽都聯系不上你,就算你跟你媽媽有什麽矛盾,你媽媽都親自到學校來找你了,你怎麽說也應該見一面吧?你媽媽總不可能害你的,我真沒想到,簡安眠同學在現實中竟然是這種人,你這樣漠不關心的樣子,實在是讓我們京大的老師寒心。”
自習室本就安靜,這位老師說話又沒有特意注意音量,像是故意要讓所有人都聽到。
周圍的同學都開始竊竊私語了,朝著簡安眠的方向指指點點。
簡安眠一直對老師這種職業,有一種天然的敬畏感和尊敬感,現在面前的老師,就差指著他的鼻子罵他白眼狼了,而且還在這麽安靜的場景當著這麽多人的面……
簡安眠的心臟頓時劇烈跳動起來,甚至緊縮得隱隱發疼,臉上也騰地升起一片赤紅色,好像有火在燒一樣,四肢微微顫抖起來。
他生來最怕被人斥責,無論是不是他的錯,他都會升起一股莫名的羞恥感和恐懼感,加上他原本就社恐,面對陌生人的斥責,就好像有什麽尖銳的東西卡在他的嗓子裡,他努力張嘴,想要開口說話,卻怎麽都發不出聲音,只要他的嗓子稍微用力一點,就會傳來一種刀割一般的疼。
他清楚這其實是一種心理上的問題,但他卻無法控制他的本能反應。
短短幾秒鍾,簡安眠的渾身上下就被冷汗浸透了,骨頭一陣陣地發寒,他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面部表情和身上的肌肉都變得僵硬。
劉啟程雖然也很尊重老師,但是他更看不慣一個陌生人隨便指責他的朋友,當即憤怒地站起來反駁:“這位老師,在沒有了解清楚事情真相之前,您這樣肆意指責別人,未免太過狂妄自大和剛愎自用了吧?”
這位老師原本只有三分火氣,現在也變成了十分,眼裡燃燒著怒火,趾高氣昂地威脅:“你是哪個班上的學生?居然對老師這麽沒有禮貌!看來我得去找你們的輔導員好好談談!”
“劉啟程,你別,”簡安眠顫抖地站起來,面色發白地握住劉啟程的手臂,“我……我還是出去跟她說一聲吧,別在圖書館吵架。”
周圍的議論聲越來越大了,簡安眠腦袋死死地垂下來,渾身都在發抖。
他只要一想到自己打擾了這麽多人學習,不知道有多少人正在心裡罵他,他臉上的熱度就不禁越來越燙,恨不得立刻拽著劉啟程逃離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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