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男人的手真的好大好溫暖, 觸碰著自己的力道是那麽溫柔,好像舒適的泉水輕柔地包裹著他, 整個人都像埋在柔軟地雲朵裡、漂浮在天上,是那麽舒服愉悅,讓他情不自禁便沉浸其中了。
簡安眠忽然有些好奇, 那個時候男人臉上的表情, 又是什麽樣子。
可惜連著兩次都沒有開燈,擁有夜盲症的他根本什麽都看不到,而因為失去了視覺, 導致他的聽覺、嗅覺、以及觸覺都被無限放大。
他仿佛還能聽到,男人喑啞磁性的聲線在他耳畔低低地喘氣, 仿佛還能感受到, 男人熾熱的嘴唇觸碰他敏感的耳廓時帶來的輕微戰栗。
不,或許男人不開燈是有理由的,如果真的打開了燈,讓他看到了男人注視著自己的目光,他或許真的不一定能控制自己不要一時衝動地將自己交付出去。
所以……為什麽要控制呢?
單說他在男人進房間之前做的那場夢,心思就實在算不上純潔。
他又不是個憨錘,當然知道做那種夢是什麽意思。
他對男人有欲望。
這個念頭甫一出現, 簡安眠就感覺自己渾身上下的皮膚又燒了起來,四肢都變得綿軟,心臟像是丟進了熱水裡, 熱乎乎地冒著泡。
簡安眠努力深呼吸平靜下來,雙手輕輕捧住了自己心臟的位置, 紅著臉緩緩閉上了眼睛。
他想,他和男人……或許快了。
……
第二天醒來,簡安眠在房間裡磨蹭了好久才下樓,卻沒有看到男人的身影。
問了王阿姨才知道,男人在半個小時之前剛出門去了,不知道去幹什麽了。
簡安眠原本羞怯緊張的心情一下子變得無比失落,在王阿姨一臉慈母笑下,一個人悶悶不樂地吃完了早餐,回到房間後,他接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電話,是長孫永打來的。
長孫永的嗓音十分急切,語氣裡充滿了難以置信:“喂,小簡,你絕對不知道你老公現在在幹什麽!他居然跑到醫院來結扎了你敢信?我跟你說,宴執陌現在正在做術前準備,我是偷偷在給你打電話,他跟我說了他的來意後,我就覺得他是不是瘋了!你說你們一對同性夫夫,又不用擔心會懷孕,結個什麽扎啊!
“你說,動手術又不是什麽好事情,正常人對任何要往自己身上動刀子的行為,都是能避免就避免的,要不然怎麽那麽多人聽說要麽動手術要麽吃藥,都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吃藥,手術可是有創傷的!就算是微創,也是有風險的!我就沒見過像他這樣上趕著要動刀子的!這不是在發瘋這是在幹什麽?
“小簡,你快點勸勸你老公,讓他趕緊給我滾回去!什麽毛病啊這人,神經病呢這不是!”
簡安眠第一反應是十分震驚,緊接著內心就被無名的怒火給填滿了,他深吸一口氣,用盡量平靜的語氣說道:“好的,謝謝你,我知道了,我現在就給宴先生打電話。”
他快速跟長孫永道完謝後,立刻給宴執陌打去了電話。
正在等待體檢報告的宴執陌接到來自小朋友的電話後,愣了一下,聲線自然而平靜,與平時沒有任何區別:“喂?眠眠,怎麽了?”
簡安眠聽到男人一如既往溫柔的聲音,眼眶忽然紅了,他喉結滾動,指甲都掐進肉裡,咬著牙齒問道:“宴先生,您現在在哪裡?”
宴執陌泰然自若道:“我現在在外面,稍微有點事情,怎麽了?眠眠?找宴先生幹什麽?”
簡安眠咬緊牙關,努力不讓自己輕顫的嗓音泄露出去:“宴先生,你現在是不是在醫院?”
宴執陌一愣,無聲地張了張嘴,無法對少年說謊的本能使他沒能在第一時間作出回應。
簡安眠再也忍不住一般,眼淚一下子就湧了出來,哽咽道:“宴先生,你是不是想結扎?”
宴執陌心裡一慌,下意識看了一眼長孫永。
長孫永對著宴執陌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一臉嫌棄地擺手,讓他滾蛋。
“宴先生,你快回來!”手機對面傳來少年顫抖的哭腔。
宴執陌一瞬間慌了神,他這輩子都沒有這麽慌亂的時候,整個人無措極了,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裡放:“對不起寶寶,我不是有意要瞞你的,我怕你不同意……別哭別哭,寶寶對不起,都是宴先生的錯,求你別哭了,我要心疼死了……”
簡安眠哭著喊道:“你快回來啊!回來!”
宴執陌汗都快流出來了:“好好,我現在就回來!馬上!”
他連跟長孫永扯皮的時間都沒有,掛斷手機就趕緊跑出醫院,立刻坐車回去了。
長孫永在背後受不了地翻了一個白眼,滾蛋吧你個戀愛腦,回去找你老婆跪榴蓮去。
……
而在等待男人回家的這段時間裡,簡安眠就一個人靜靜地坐在房間裡,一邊用手機翻看結扎的危害,一邊默默掉眼淚。
除了手術後可能出現的局部出血、陰囊皮下淤血和血腫等並發症,輸精管切斷後,□□產生的精子和附睾產生的液體沒有辦法通過輸精管排出體,就會淤積在附睾裡面,很容易誘發附睾淤積症、副性腺炎症……
這麽多的危害,男人難道都看不到嗎?
他好生氣,氣男人不把自己的身體當回事。
那可是動手術啊!這麽大的事情,男人一拍腦袋就決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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