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安眠便走上前拍了一下牧子翁的後背:“牧子翁,你還好嗎?傷得嚴重嗎?”
牧子翁一頓,回過神,下意識回頭看向簡安眠,眼睛瞥見他身後的某人,又連忙將腦袋垂了回去,紅著耳朵,悶悶地嗯了一聲。
簡安眠愣了一下,扭頭一看,他身後果然跟來了季林晚呢。
他的視線掃過牧子翁赤紅的耳朵根,抿唇笑了一下,輕咳一聲,十分上道地說:“牧子翁,既然你沒什麽事的話,那我就先走了,你完了快點回寢室休息哦。”
說完,簡安眠便直接離開了,甚至還體貼地幫他們帶上了廁所的門。
空蕩蕩的男廁所眨眼只剩牧子翁和季林晚兩個人,牧子翁打開了水龍頭成了安靜的現場唯一的聲音。
漫長的兩秒後,季林晚率先打破了寂靜。
“你手臂……還好嗎?”
牧子翁尬笑道:“哈哈,沒事兒沒事兒,我皮糙肉厚,這一點熱度算不了,我平時洗澡也就這個溫度了。”
“嗯……一會兒我帶你去校醫院,給你開一點燙傷藥吧,”季林晚頓了頓,用手捂住了嘴巴,纖長的睫毛垂著,又忍不住瞥了眼鏡子裡男生硬朗的臉,輕聲道,“剛才……謝謝你保護我,牧子翁,如果不是你,現在被燙到的肯定就是我了。”
牧子翁下意識抬了一下眼睛,一下子就對上了鏡子裡季林晚漂亮水潤的雙眼,跟被火苗灼到似的嗖一下低下了頭。
他脖子到耳後跟一片的皮膚全紅了,舌頭打結了,腦子也短路了。
“不……不用謝,舉手之勞而已,你……你看你那麽白,皮膚那麽嫩,要是被燙到了,多疼啊!肯定要腫好大一片,我就不一樣了,我皮厚,不怕開水燙,就像是那啥,死……死豬不怕開水燙……”
艸啊!他到底在胡說八道些什麽?!
他是個智障吧?!!
眼見季林晚臉頰越說越紅,牧子翁在心裡用力甩了自己一巴掌,梗著赤紅的脖子,磕磕絆絆道:“那什麽,季林晚,我剛才真不是故意要調戲你的,我……我就是一時心急,腦子抽了,你千萬別誤會!還有咱倆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也真的不是故意要摸你屁股的,你就當被狗咬了一口……不是,兩口,就,你不要生氣好不好……”
季林晚眼睫毛安靜地垂著,靜靜盯著自己模糊的鼻尖,一聲不吭的。
等牧子翁嘴皮子都快說幹了,終於,季林晚撩起睫毛,輕飄飄地瞥了一眼牧子翁。
他輕聲說:“還說你不是流氓。”
那狹長漂亮的眼尾,就跟鉤子似的,很輕地勾了一下牧子翁的眼神。
兩人的目光在一瞬間交錯。
牧子翁被他這一眼看得渾身酥-*-麻,就跟過了電似的,心臟突然劇烈跳動起來。
他想,他一定是在生氣被罵流氓了。
氣得心跳都加速了!這該有多生氣!
季林晚隻很輕地瞥了一眼,然後便利落地轉身離開了。
牧子翁呐呐張著嘴,一臉癡傻地注視著季林晚離開的背影,一隻手還跟個傻子似的捂在胸口上,濕漉漉的大掌把胸前的短袖捂出一片深色的水漬,沁得胸膛涼颼颼的,他卻一點都感覺不到冷,隻覺得掌心下的心臟,好像在被火燒似的,燙得嚇人。
“牧子翁。”季林晚忽然回過頭,扭頭喊了他一聲。
“啊?”牧子翁跟驚雷似的蹦起來,怔怔地望向季林晚,滿臉傻氣,“什……什麽?”
“不是說好了,要一起去醫務室給你開燙傷藥嗎?”季林晚歪了一下頭,問,“你還愣在那裡幹什麽?”
“哦哦,我……我這就過來了。”牧子翁傻乎乎地撓了一下頭,又甩了自己一頭的水,大步走上前。
季林晚喊道:“你水龍頭還沒關!”
牧子翁登時鬧了一個大紅臉,又慌手慌腳地轉身去關水龍頭。
季林晚站在走廊,抱臂望著高大男生手忙腳亂的身影,勾了一下嘴唇,輕嗤道:
“傻子。”
……
因為發生了意外,那節茶藝選修課也被迫終止了,課上的同學也提前下了課。
事後經過詢問目擊人和調查監控,大家才知道,原來隔壁組在煮茶的時候,有一個同學覺得好玩兒,就把自己帶過來的一個水瓶放在火上烤,他那水瓶也不知道是什麽做的,材料特別劣質,被火焰加熱後,竟然直接爆炸了。
簡星竹對此十分自責,如果他再仔細強調一下安全事項,上課的時候加強監督,也不會發生這麽危險的事故了。
不過同學們倒沒不會責怪簡教授,簡教授在第一節 課的時候就已經強調過了,不要什麽都放在火上烤,那樣只會害死你,之後每節課上課之前都反覆囑咐。
那個傻逼也知道自己在搞事情,就趁著簡老師去檢查隔壁組的作業,直接把爐子藏起來玩兒,最後害人又害己。
不過,簡星竹下去之後還是自己寫了一份檢討,上交給了校領導,主動要求扣除了他這學年的獎金。
而牧子翁在那天之後,整個人就變得神經兮兮的,非常不正常。
“我是直男,我是直男,我是直男……”牧子翁一邊垂著腦袋在寢室裡走來走去,一邊如同給自己洗腦一般地喃喃自語。
忽然,他轉過身,一臉嚴肅地看向簡安眠和劉啟程:“簡安眠,劉啟程,我確實是一個直男,我喜歡男人,沒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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