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烏棲關好洗漱室的門,磨磨蹭蹭地轉過身體。視線開闊的下一秒,他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蘇馥。
他睜大眼睛。
呆了一下,曲烏棲下意識轉過身體,想要回洗漱室。蘇馥的出現時機顯然讓他驚嚇不淺,他的腦子突然就瓦特了,忘記自己剛把門關上了,一邁步,就撞上門。
“嘶。”
“你在做什麽?”蘇馥吐槽。
曲烏棲捂著額頭,轉回來,朝蘇馥走去,他問:“我以為你還在睡覺。”
“剛醒不久。”蘇馥的眼神跟著他走過來。
曲烏棲坐在他的旁邊,然後伸出手,撥了撥頭髮。
蘇馥的一半身體躺在他的床上,當曲烏棲坐下後,他才想起要坐起來。
“沒關系,你躺著吧。”曲烏棲沒有戴眼鏡,黝黑的眼珠子眯起的時候,顯示出非一般的意味深長。
蘇馥終於知道曲烏棲為什麽要染發了,他的眼珠子真的太黑了,如果頭髮也是黑的,會有一種揮之不去的非人感。此人不是烏鴉成精,就是地獄裡冒出來的使者。
“你為什麽大早上洗澡?”蘇馥疑惑不解。
曲烏棲聽到他的話,抬起手,若有似無地擦了一下自己臉上的水,心虛地說:“我偶爾會早上洗澡的。”
蘇馥聽了他的話,還是不懂他一大早鑽進浴室的原因。蘇馥準備坐起來,曲烏棲見狀,伸出手,將他按回去。蘇馥沒有保持好重心,輕而易舉就倒回了床上。
曲烏棲笑眯眯地看著他。
“你千萬不要對我說類似,‘突然闖進一個男人的房間,是很危險的行為’這種有點讓人生理不適的話。”蘇馥先警告他。
“你到底整天都在看些什麽東西?”曲烏棲被他逗笑了。
“那你按著我做什麽?”蘇馥說,“平常不是你說要風度的嗎?”
“我才不說那些冠冕堂皇的話,是你自己腦補了不存在的東西。”曲烏棲才不自認為有風度的君子,這種人設聽起來就沒有什麽看頭。
蘇馥看他不讓自己坐起來,乾脆就翻身,側躺著看曲烏棲。
曲烏棲正在優雅且簡單地整理頭髮。
“我不是掀裙子給你看過嗎?”蘇馥提起這件事情。
“謝謝款待。”雖然曲烏棲根本就沒有看到什麽。
“輪到你了。”蘇馥認真地說。
曲烏棲:“……”
蘇馥哈哈大笑。
曲烏棲看到他的模樣,微笑著彎下腰,湊到他的面前。
蘇馥的笑容微收。
“好啊,下一次吧,有機會的。”曲烏棲沾水的涼冰冰頭髮落到眼睛的前方,使他的眼睛就像是沉進清水中的黑色珍珠。他深深地凝視蘇馥,伸出手,摸了一下蘇馥的臉。
摸這個動作過於曖昧,曲烏棲摸完後,掐了一下。
“嗷。”蘇馥總是反應過於誇大。
曲烏棲知道自己用的力氣不大,他站起來,往衣櫃的方向走。他一邊打開櫃子找衣服,一邊和蘇馥扯回最開始的話題,他問:“所以你睡醒就找我是有什麽事嗎?要是無聊的話,我可以帶你去吃飯。”
蘇馥看到他放在床頭櫃上的眼鏡,好奇地拿起來。
曲烏棲站在衣櫃前。
蘇馥換下的衣服越來越多,他放置在房間裡,專門收納蘇馥穿過的衣服的衣櫃已經爆滿了,所以曲烏棲乾脆把兩件塞不下的衣服掛在自己的衣櫃裡。
其實曲烏棲和蘇馥的身形差得不遠,就是蘇馥的身體顯得單薄一點而已。
曲烏棲伸出手,在自己那邊的衣服堆裡挑了一下。他的手動了動,回過頭看了一眼蘇馥。這一眼,曲烏棲發現蘇馥換了一個方向側躺著,正在看著自己。
“你想不想一起出去吃午餐?”如果要出去吃飯的話,他就換一套可以出門的衣服。
“我雖然很想。”蘇馥話說一半。
“那就是不去。”曲烏棲明白了,拿出一套舒服的家居服。
蘇馥把話補全,說:“但是我今天可能不得不加班了。”
“嗯?”曲烏棲猛地轉過頭。
蘇馥說:“我一直看著你,就是等著看你的表情。”
說完,蘇馥戴上手中的曲烏棲的眼鏡。他的眼睛在眼鏡內眯起,眼角的淚痣隨著他的笑了的眼睛一動。
曲烏棲戴上眼鏡,不做陰險事情的時候,襯托得像個文雅的君子,頂多是斯文敗類的氣質過於出眾,很難相信這個人不耍心眼。而蘇馥戴上眼鏡,像個狡黠的狐狸。
事關工作,就算曲烏棲原本打算今天休息,也不得不換上一整套工作裝。
看他換好衣服出來,蘇馥把自己的手機給他。
曲烏棲看到程希柏發來的信息,立刻皺眉。
“上次說的那件事情?”曲烏棲顯然是記得之前他和程希柏的對話。
“對。”蘇馥之前一直以為程希柏並沒有當作一回事。
“所以真的有那麽一回事嗎?猜中你想要聽的告白,你就答應對方交往要求?”曲烏棲顯然不信。
“真的,真的。”蘇馥的態度隨意,但是給予的是肯定的答覆。
曲烏棲瞬間掉頭看他。
他這轉頭的速度,讓蘇馥懷疑他不是烏鴉,是貓頭鷹。
“但是,如果猜出來的人是程希柏……”
“君子一言!”蘇馥擺出認真的表情,並且朝他伸出拳頭,希望曲烏棲接下一句話,然後默契地和自己碰一下拳頭。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