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來沒有想過,帕裡斯竟然是佩恩的弟弟。
仿佛是一把銳利的劍插在他胸口,如受錐心之痛般的,他的眼神冰冷的盯著帕裡斯,“你是他弟弟?”
難以喻言的窒息感。
仔細一看,帕裡斯長得真的與佩恩有些相似。
他幾乎是忘記來年佩恩的長相,只是模模糊糊的有這麽個大概。
這個人提醒了他那愚蠢的過去,讓他的恨意躍然而上——
“難怪你這麽該死!”
剛剛還想和帕裡斯好好談判一下,此時此刻他完全無法冷靜下了,而是憤怒地大聲喊道:“比倫!”
一瞬間不知從哪裡,比倫拿著鋒利的刀刃,已經出現在了帕裡斯身後。
比倫的速度太快了,這種極快的速度,白夏幾乎沒有看清,那一瞬間的殺意,連周圍的武藝高強的侍衛都感到的刺骨的戰栗。
仿佛他就是一把銳利的刀。
出現。
帕裡斯則能斃命。
然而帕裡斯就像早有準備、就像能預判他所有的動作,輕輕松松就躲了過去。
並且,拔出長劍用力一砍,將比倫逼退了好幾丈。
他美麗的藍色眼睛狹長而銳利,冰冷的眼睛裡是比倫凶狠的面容。
“沒有用,你殺不死我——”
半身怎麽可能殺掉本尊。
白夏讓他將他殺死,帕裡斯聽得一清二楚。
包括比倫在哪個位置、包括他的攻擊模式,他清楚得不能再清楚。
甚至他們怎麽親密,白夏的一顰一笑,風情萬種,他都一清二楚。
哥哥就是喜歡這樣的人嗎?
聽說他的哥哥可是為了這個人,連命都不要了。
可是他轉身就找了別的情人。
他哥哥剛死,白夏就開始花天酒地。
剛來到月光城堡的時候他還不信。
因為白夏一直沒有碰過比倫。
甚至他如此博學多才,如此的美麗又溫柔,連他都幾乎要淪陷了。
他白日裡正襟危坐,溫文爾雅的與他談話。
在晚上,卻和身為奴隸的他的半身顛鸞倒鳳。
此時此刻如此冰冷的眼睛、如此決心的殺意對著他。
可是就在不久的剛才,他是那麽溫柔的對比倫說話,更遠一點,在昨晚、在今天早餐。
他還與比倫十指相扣,摟抱著快樂的笑。
是天壤之別。
而他。
在來之前還不信陛下的話,還想像白夏求證。
覺得是有什麽隱情。
可是白夏一舉也沒有解釋,那眼神恨之入骨,立刻下令殺了他!
他可真恨。
恨他的哥哥。
連他一起恨著。
恨不得他碎屍萬段挫骨揚灰。
也許真如皇帝所說,白夏就是了冷心冷情殘忍的人。
甚至,身為情人的比倫,也不過是他的殺人工具。
帕裡斯深吸一口氣。
“你謀反的證據陛下已經掌控,不要做無畏的掙扎……”
“比倫!”白夏大喊起來,催促比倫把帕裡斯殺了。
因為帕裡斯已經開始反擊,已經有士兵來朝他進攻了。
而正在殺帕裡斯的比倫此時此刻分外吃力。
神的意志又在干擾他了。
讓他放下手,讓他乖乖別動,甚至讓他把白夏抓過去給帕裡斯。
——做夢!
他偏不 !
白夏是他的配偶,是他的妻子,是他最心愛的心肝寶貝 。
怎麽可以給別人?
神也無法阻止他!
他早就能夠反抗神意,只是身體很痛苦。
每每反抗,痛苦極了,就是在違背靈魂,就像在與靈魂割離。
每次殺人的時候,偽善的神意都在阻止他,但也只是一次的阻止,無法阻止的話也是放任。
可是現在,神明頻繁的想要控制他的身體。
他每一次對抗神意都會付出非常痛苦的代價。
按理說,他是無法動彈的。
他偏偏要動,偏偏要把這個讓白夏討厭的家夥殺了!
聖亞家族血脈的延續、又在軍營中摸爬滾打多年的帕裡斯並不是吃素的,在正常情況下,比倫要取勝都困難,更何況是這種情況?
更何況他受到了壓製?
而那邊的白夏幾乎要被抓住了。
月光城堡的確養了私兵,可終究是比不早有準備的正規軍隊。
差距實在是太大了,他也的精銳放在了離皇城更近的南部。
而他最有力的戰士是比倫。
比倫和帕裡斯對打居然處於下風。
帕裡斯甚至能分神對著士兵下令,如何捉拿白夏。
“抓活的!”
他看見白夏驚慌失措的躲避,身上被濺到了血,他短促的驚叫了一聲,身體仿佛在發抖一般的,臉色蒼白。
帕裡斯咬了咬牙,終究在補了一句。
“別弄疼他。”
即使不弄疼,也好像嚇著了。
他沒有走,渾身在抖。
親信被殺的一瞬間,白夏的手上濺上了鮮豔的血。
溫熱而粘稠,鮮紅得眼睛都在發怵。
他渾身一片冰冷,如血肉都被凍僵了,唯有手上的血滾燙得要把他焚燒殆盡。
臉色白得可怕,眼神裡既驚恐又無助,額頭上都是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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