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夏躲在三樓的一間小房間裡。
這間房很偏,沒有安排蠱中住進去,常年沒有人打掃,早就生了灰。
白夏已經吃了第三顆藥。
這是每個蠱師都會隨身攜帶的藥。
就是為了防止蠱中反噬,蠱師被尋仇。
吃了之後會模糊自己的氣味。
但因材料稀少,每次煉製都很少。
也因為尖蠱在手,白夏少了幾分警惕。
三顆。
這已經是最後一顆了。
吃下去後他的氣味又淡了很多。
但這只是權宜之計。
他已經感覺到自己的身體發生了某中變化,不再局限於自己煉的蠱,連同其他的蠱,甚至是被封印的大蠱也在蠢蠢而動。
他這個他往下一看,四面八方已經匯集了許多山蠱,塔下已經有村民來這邊祈福。
村子又鬧蠱災了,他們的祭司這麽強大,一定會庇佑他們的。
他們虔誠祈禱,祈禱祭司出來為他們驅趕蠱蟲,因為祭司怎麽厲害,是如此高明的蠱師,總有辦法的。
但他們不知道這一次的蠱災是因白夏而起。
甚至將會比任何一次蠱災都要凶猛。
“祭司大人!村子裡來了好多凶猛的野獸,請您一一定要救救我們!”
“我的女兒還在屋子裡!他被蠱蟲包圍了!”
“我的糧食被蠱蟲吃光了,整年的豐收啊………”
仿佛又到了八年前的那一天。
但是他已經比不了八年前。現在的他雖然蠱術更為純熟。
但是他自身發生了變異,一旦使用蠱術,簡直就是告訴蠱中們自己在哪裡。
當務之急就是掩蓋氣味,然後躲起來。
可是儲藏藥材的房間已經被某個蠱中毀掉了,白夏無法制藥。
但是這個時節正好是那些藥材生長的季節,如果立刻去采藥、白夏連忙製藥也是可以實現。
可是侍衛都在鎮壓蠱中,凶猛的蠱中把侍衛纏住了,白夏沒有一個可以使喚的人。他往下面看了看。
匯集的村民越來越大,甚至蠱蟲更是從四面八方來。
如果他再在這裡待下去。
整個村子都沒了。
白夏咬了咬牙,終於做了一個決定。
他要去森林采藥。
而他只要遠離村子,村子的蠱災也會消退。
這是一個非常冒險的決定。
但他沒有任何辦法,再在這裡待下去,不僅自己會死,村民也會跟著遭殃。
……………
今夜的格外的明亮。
白夏從地下室悄悄的出去,直接到了森林裡。
他也在森林裡收集過花露,但也只是邊緣。
身體自小就弱的白夏並不適合在森林裡行走。
他雖然從書上、從村民的匯報中白夏知道南疆這邊所有的地形,以及森林裡的危險。
但是真正實踐起來卻很困難。
幾裡路已經讓白夏氣喘籲籲。
他穿著潔白的祭司衣袍,頭上的珍貴的紅色瑪瑙已經被樹枝刮了下來,掉落在了不知道的泥土裡,衣服被刺刮出了好些線頭,長長的頭髮披滿了肩頭,這會兒袖子又被樹枝刮住了。
白夏焦急的在拉扯,急得出汗了沒有把衣服從樹枝上扯下來,而周圍窸窸窣窣的聲音愈加的明顯,白夏已經看見樹上爬來了蛇。
窸窸窣窣的聲音愈加的明顯,到了最後已經明顯能聽見大型野獸朝他奔來的。
白夏心急了起來,用力一扯,把袖子扯破了,連忙快速跑了起來。
本來吃了藥稍微能壓製他的氣味,但是在森林裡尋找草藥、走了這麽多路,身上已經出了汗。
汗液的氣味光靠藥丸是無法壓製住的,氣味漸漸被聞到,森林裡的蠱已經尋著氣味快速的追尋過來。
白夏拚命的跑,兩鬢柔軟的細發都被汗水侵濕了,氣味對於蠱來說更加濃鬱,幾乎已經能鎖定白夏的位置。
最終白夏也不知道跑到了哪裡,只知道是在一顆古老的大樹下,他在長滿青苔的巨大樹根下氣喘籲籲停下。
他身體本來就不好,這已經是極限了。
密密麻麻的蠱蟲宛如排山倒海的潮水,從四面慢慢爬來。
白夏平時不會養這些東西,他會養稍微大一些的動物。
他汗毛豎起,雞皮疙瘩掉了一地,嚇得連忙往樹上爬。
但他手腳早就沒了力氣,只是爬了一步就滑了下來。
蠱蟲們更為興奮的靠近了。
白夏終於哭了起來。
“不要過來…………”
一哭,氣味更明顯了。
甚至一隻大蠱被吸引了過來。
大蠱一過來,其他的蠱蟲都不敢動作。
只是一隻體型巨大的雄性黑豹。
一雙金色的眸子盯著白夏。
白夏緊緊貼著巨大的樹根,他連哭都不敢哭出聲音。
他不太記得自己有沒有養過這樣一隻蠱中,他養得蠱中太多了不合適扔回森林,也許是別人的也許是他養過的,但無論是誰的,被他氣味吸引來的大蠱都不是什麽善獸。
黑豹湊近他嗅了嗅。
野獸的的氣息讓白夏忍不住顫抖起來。
黑豹轉身朝其他小蠱威懾性的低吼一聲,其余小蠱終於退卻了一圈。
黑豹圍著他上上下下嗅了好一會兒,從白夏的下顎舔上了耳鬢的細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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