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有窸窸窣窣的聲音,薄見山面無表情地抬起頭看過去,他身上的黑霧蔓延吞噬了整個走廊,也吞噬了外面的鬼物。
……
晏秋看著手腕上的紅色,有些迷惑地歪了歪腦袋,這手是在哪裡磕到的嗎?但是看起來不像是磕到的,他伸手摩挲了一下,感覺有些麻木。
好像是被摩擦過的樣子。
晏秋眉梢一動,看著面前的鏡子,解開了睡衣。
鎖骨上的咬痕過於明顯,在雪白的肌膚上顯得有些觸目驚心。
昨天晚上那個詭異的夢……似乎是真的,被人抱在懷裡親吻撫摸,似乎都是真的。
那麽……晏秋的手指漸漸冰涼,那個人是人嗎?是什麽東西?不是說唐家絕對不會有東西進來嗎?如果不是鬼那就是這棟樓裡的人……不管是什麽,似乎都很危險。
晏秋的臉色一點點地沉下來,不管是什麽,他都必須抓到那個輕薄他的東西。
晏秋一打開門就看見亞索站在門口,目不暇是,背挺得筆直。
“先生。”亞索微微鞠躬,“您起來了?現在要下去吃早餐
嗎?”
嗯?晏秋眸光一動,今天的亞索跟昨天的那個亞索不是很一樣。
昨天的亞索,晏秋能感覺到他言語行動都很放肆,即便是努力克制也無法讓自己忽視掉這個人……不像現在這樣。
無論如何也不敢看自己的眼睛。
“亞索。”晏秋說,“你抬頭。”
面前的男人順從聽話地抬頭叫著,“晏先生。”
晏秋望向亞索的眼睛,亞索下意識就要避開,晏秋微微蹙眉,“不準動。”
高大沉默的男人只能屏氣凝神,他和晏秋那雙能勾魂攝魄的眼睛對上,視線不自覺飄忽到晏秋眼下的淚痣上。
腦海裡有莫名的片段一閃而過,他蹲在晏秋的床前,凝視著晏秋的臉。
“晏先生……”亞索開口,聲音沙啞,“是發生什麽事了嗎?”
晏秋打量了亞索好一會兒才說,“沒什麽,走吧,下樓。”
青年從眼前走過,身上有暗香襲來,亞索恍惚了一瞬看著青年單薄的背影跟了上去。
唐綏坐在桌前,見晏秋下樓,極為紳士地起身拉開了椅子。
“昨天晚上睡得好嗎晏晏。”唐綏問。
晏秋手一頓,他看著唐綏,腦子裡想到了那個出現在自己房裡的東西。
理智上他清楚地知道,應該不是唐綏,畢竟這本身就是在唐家,唐綏也不至於做那樣危險的事情。
更何況他晏秋也不是什麽人人都愛的香餑餑,唐綏為什麽要做這種事情。
但是……
晏秋抬了抬手似乎是不經意間地露出手腕上的紅痕,又輕輕地抬起下巴,不被襯衣束縛的鎖骨上,吻痕格外明顯。
晏秋露出一副迷茫又無辜的表情,“你家裡是不是有蚊子啊?”
蚊子咬過的和吻痕當然是不一樣的,晏秋很清楚,他眸色閃動了一下,看起來像是什麽都不懂的模樣。
唐綏的眼底陰沉之色一閃而過,腦子裡快速搜索著出現在晏秋身邊的人。
最可能的……唐綏的視線移到了亞索身上,這個危險並且可能被晏秋信任的人。
“唐綏?”晏秋又叫了一聲。
“應該是沒有的。”唐綏的聲音溫和淡定,“我一會兒就讓人去消毒,你不要擔心晏晏。”
晏秋觀察著唐綏的表情,看起來對此一無所知,如果真的是唐綏,唐綏為什麽要生氣呢?
不過……唐綏這是在對什麽感到憤怒?有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對客人動手腳了?
晏秋撐著臉,看了一眼亞索。
這個人有可能嗎?
但是這個人看不出任何情緒來,也許是因為在薄家的時候見過傅雲舟對自己的模樣,所以現在見到什麽都不覺得驚訝……
晏秋這樣想著,對面坐下的唐綏已經在思索著一會兒去調監控了。
他心底認定是亞索膽大妄為地對晏秋做出那樣的事情來,所以他找到證據就能讓晏秋把這個人趕出去。
接觸到唐綏的視線,頂著亞索殼子的薄見山眼神鋒利,他對唐綏沒有半分好感。
唐綏平靜地收回視線,他想,這個人……有些奇怪。
“晏晏,今天有什麽安排?”唐綏問。
晏秋能有什麽安排,他現在就希望把半夜鑽他房間的人給抓出來,總不至於是他晚上睡著了自己抓的吧?
唐綏了然,“家裡公共區域都安裝了監控,晏晏如果沒事的話……”
唐綏說這話的時候還不著痕跡地打量著亞索的表情,毫不意外的,他沒有從這個人臉色看出絲毫別的表情,沒有露出一絲絲破綻。
晏秋放下杓子看向唐綏,“監控……無論什麽東西都能拍到嗎?”
唐綏一愣,“晏晏想看什麽?”
這話好像不信任唐家一樣,按理來說,傅雲舟都認為唐家安全,那肯定是安全的,但是現在自己這樣問……
晏秋搖了搖頭說沒什麽。
唐綏卻若有所思,昨天在花園,園丁的目光讓此刻的唐綏想了起來,他自己宅子裡的那些鬼物。
如果被青年的體質吸引,不受控制的話……那就全殺了換別的好了。
不過無論唐綏在想什麽,監控還是要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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