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三丘眨了好幾下眼睛。
“要我說,這系統真不做人。你說啊,萬一真有那種情節,它不會要求玩家真的……那個那啥吧?
“學弟才大一,看著也是個乾淨好少年,別會被霍霍了吧?
“等等……媽呀,張琦君還是個男的。換作是我,我要殺了這天殺的系統……”
時蹤依然面無表情。“你是烏鴉,盯梢這種活,交給你比較方便。所以,你盯著他們。等他們出來的時候告訴我。”
左三丘擔心自己是死者,需要密切監控其他玩家的異常動態,當即拍拍翅膀飛出房門,在走廊裡找了個隱蔽的地方躲起來盯著男主的房門。
時蹤則打算去其他樓層做些探索。
然而一旦他走到樓梯口,就會收到系統讓他回房休息的提示。
不僅如此,當他想去敲賀真的門,剛走到門口,也會收到系統要求他離開的提示。他也就只能作罷。
時蹤再收到左三丘的消息,已經是下午5點50分了。
雙腳落在時蹤的左肩,左三丘小聲在他耳邊道:“女主才從男主房裡出來,每走一步都會扭一下腰。將近3個小時呢,他們在乾嗎?
“其實我仔細想了想,這是破案遊戲,系統不至於那麽惡趣味。那麽……他們倆是不是在商量什麽陰謀?
“畢竟其他玩家都單獨待著。就他倆見面了。他們也許是同一陣營的。”
時蹤沒回答左三丘的問題,往樓下餐廳走去了。
“吃飯,參加第三場劇本圍讀會。其他的回頭再說。”
左三丘問他:“回頭怎麽說?你打算怎麽把這些查出來?看你胸有成竹的樣子,是不是又構思好了什麽陰謀詭計?”
時蹤的語氣很詫異。“我哪會什麽陰謀?我直接問男主不就行了。”
左三丘:“……”
當晚,將近午夜12點,時蹤以編劇要和男主溝通劇本的理由進了賀真的房間。
他果然直接問了賀真。“你下午和女主在一起做什麽?”
賀真語氣平淡地回應。“探討劇本。”
“探討了3個小時的劇本?”
“算得這麽清楚。你在盯梢?”
“倒也沒親自盯。”
時蹤倒也沒隱瞞。他坐上座椅,伸出一隻手撐起下頜,若有所思地看向賀真,“現在不願意說也不要緊。我們還有一整晚的時間。”
賀真似乎有些驚訝。“今晚你打算住我這裡?”
“嗯。”時蹤道,“我已經洗過澡了。你自便。”
這話說得好像他是主人,賀真反倒成了客人似的。
賀真問他:“只有一張床,你打算睡哪兒?”
“不跟你一個小孩兒搶。”時蹤道,“你睡吧。我坐這裡看著你就行。
“我不是打算把結局設計成,男主發現在地獄受罰只是一場夢麽?那我得設計他做夢時的肢體語言等等。
“我沒法憑空設想,得找靈感,乾脆來看看你的睡姿。所以你看,我今晚待在這裡,這也是為了項目考慮。”
時蹤最後補充的這段話,算是強行利用人設開啟了一段紅線劇情。
他擔心系統像昨晚那樣忽然驅逐自己離開。他得提前為自己找一個能留在這裡的充分理由。
時蹤成功了。
今晚他以不瘋魔不成活、一心為了項目好的編劇人設守在男主房間的時候,系統並沒有驅逐他。
另一邊,賀真沒料到的是,時蹤說的“看”,還真是實實在在的“看”。
待他洗完澡擦了頭躺上床,就發現時蹤以一個懶懶散散的姿勢坐在沙發椅上,一隻手撐起下巴,就那麽默默盯著自己。
故事裡的編劇老師顯得有些神經質,並且胡子拉碴的,看起來不僅不講究,還顯得有些頹喪。
可時蹤本身的五官實在過於出色,以至於編劇老師身上出現了一種非常特別的氣質。
月光照進來,把時蹤的皮膚襯出了銀白色。
他靜靜坐著,一雙眼睛諱莫如深地打量著賀真,像個深夜潛入房間想吃人的、正在思考從哪裡下口的漂亮精怪。
迎上賀真的目光,時蹤淡淡一笑。“你就當我不存在。快睡吧。”
賀真:“……”
賀真的表情出現了一瞬的一言難盡。
但他很快還是閉上眼睡了。
這個人,居然從頭到尾都表現得非常配合。
還真像是個很聽“老師”話的18歲大一新生。
思及於此,時蹤面上卻是笑意全無,眼神也隱隱有些發寒。
他會忍不住想,賀真這樣表現,是不是因為他想隱藏什麽。
這一回,他會不會就是想害自己的凶手?
床上,閉上眼的賀真一開始並沒有睡著。
被時蹤這樣盯著,他實在半點睡意都沒有。
然而在時鍾走至12點整的時候,在系統的操控下,跟昨晚一樣,他眼皮一沉,不可遏製地睡了過去。
床對面的沙發椅上,時蹤瞬也不瞬地注視著賀真。
當時間走至12點10分,他看見賀真遊魂一般地站了起來,然後睜開了眼睛。
可是他的眼睛顯得非常空洞無神,走路的動作也非常僵硬,整個人像是化作了行屍走肉。
邁著緩慢而沉重的步伐,賀真睜著一雙空洞的眼,走向了浴室。
時蹤眯起眼睛,繼而很快脫掉鞋,悄然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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