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不防門簾上又出現了一道黑影。
他嚇了一跳,以為怪物又來了。
直到聽見三聲播報,又看了一眼鍾表,他才發現已經到了接待遊客的時間。
——看來是有遊客找來了!
咽了一口唾沫,左三丘前去迎了人進來。
只見那是個瘦高的男人,他有一雙細長的眼睛,臉上有一些胡子,不過看起來年紀很輕。
他穿著格子衫,西褲,雙腳的皮鞋擦得鋥亮,疑似是個有錢家的少爺。
根據系統的提示,左三丘得知面前這個人不是NPC,而是玩家。
“你好,請問你想看什麽表演?”左三丘進入角色,開口問道。
此人當然是明月。
他挑選的這個NPC名叫百裡平,是名副其實的富家子弟,對畸形秀頗感興趣,忙完了工作也就順路來看看。
作為邊緣人物,他身上沒有任何特別的故事。
但架不住明月會編。
尤其是他在對自己和時蹤的故事有了相當的了解和推測之後。
看向面前的左三丘,明月淡淡一笑,坐了下來。“表演的事兒等會兒,我有話要問你。”
他剛說完這話,就有管理員進帳篷,給他端來了食物與飲料。
“謝謝,我等會兒就吃。這些東西看著都很不錯。”
明月這般開口道。
管理員有些不甘心地看了他好幾眼,但也沒多說什麽,搓了搓手離開了。
離開前,他隻留下一句:“那我等會兒再進來收拾。有什麽事盡管叫我。”
明月微笑著目送他離開,再看向面前的左三丘:“你還記得我嗎?”
左三丘很疑惑地:“?”
明月道:“我是你小時候的朋友,我叫百裡平。”
左三丘撓頭,看上去更加疑惑了。“我的故事裡……完全沒有你的存在啊。”
“可你在我的故事裡。”
明月很認真地說道,“我還記得你的母親。”
左三丘驚訝地抬起眉毛。“你認識我的母親?”
嗯?所以在他的故事裡,他有一個親生母親,而並非像我和時蹤一樣,有的只是養母?
“是的。我還知道一個秘密——”
明月望著他,用一種很惋惜的口吻道,“如果我沒猜錯,應該是她把你賣給古靈精怪藝術團的?”
“確實是這樣!”左三丘撓撓頭,思忖了一會兒道,“不過確實,我對往事的記憶非常模糊。我連我爸是誰都不記得了。
“進藝術團也是……這三年來,我們似乎去了很多地方。但很多事情我都想不起來。
“難道我真的和你交過朋友,可是把你忘了?”
話到這裡,左三丘發現面前的人拿出紙筆,正在快速默寫著什麽。
“你在寫什麽?”
“進入畸形園後,我找到了兩份不太一樣的遊客守則,我先都寫下來,再給你看,並把我的分析講給你聽。”
明月快速把守則寫完,遞給左三丘,“你聽我講……”
片刻後,明月問他:“所以你明白了吧?我們遊客需要選擇陣營。我懷疑這些食物飲料會弄暈我。然後我會被改造,到時候我會成為畸形人。我會這麽選擇的,我們要待在一個陣營裡。”
左三丘的目光裡有了一絲狐疑。
“為什麽?我們、我們以前不認識吧?”
“作為玩家,我們確實不認識。”
明月道,“但作為角色,我剛才說過了,我認識你。
“或許你忘記了,但我們曾經真的是很好的朋友。你看,雖然我現在是富家少爺,但我曾經過得很窮。
“其實我是一個私生子。當時我和你是鄰居。我母親也和你母親是好朋友。那會兒我們都很窮,算是同病相憐。後來,我被父親找到,說要接我回家,我就走了。
“也怪我,那會兒沒見識,父親給了我一顆我從沒吃過的巧克力,我就認為他比母親好。我是被糖衣炮彈打敗的,那會兒不懂事,就這樣拋棄了原來的生活和朋友,甚至拋棄了我母親。
“不過走之前,我跟你做了約定,會再來找你。
“可當我來找你的時候,你已經不見了。後來我輾轉打聽,又做了許多推測,這才發現,你可能是被你母親賣了。
“這件事成了我一生的遺憾和心結。所以當我看到這裡的海報,知道你在這裡,就馬上來找你了。
“我的任務就是帶你逃離畸形園,我當然會和你一個陣營。”
面前人煽情的話張口就來,一句接一句,差點把左三丘砸暈。
不過因為時蹤他們把遊戲玩得太好,連帶著他們匹配的副本難度全都節節攀升。
在這種難度的副本裡,面前的老玩家很投入角色,倒也正常。
左三丘眨了好幾下眼睛,也不知道有沒有信明月的話。
他撓了撓頭,又問:“那、那你現在要吃這些東西嗎?”
“等會兒再吃。我先出去探探。我不太放心,總覺得有個遊客有問題,他有可能是內奸。我得去查一查,這有利我們後續計劃的進行。”
明月道,“另外,其他遊客選擇了什麽陣營,我還得出去做個判斷。
“剛才我故意磨嘰到很後面才進帳篷,就是想看大家在做什麽。
“我發現,每個人幾乎都挑了個帳篷進。他們應該跟我一樣,不是單純的遊客,而是抱著目的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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