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意味著她不會殺死島上的所有人。
因為她需要目擊證人。
她需要目擊證人會告訴警察,端木靜跳崖自殺了。
這目擊證人還不能只是一個人。否則他容易被警方懷疑為連環殺手,他的話沒有任何說服力。
目擊者起碼要兩個、最好是三個,警察才會相信。
這種情況下,她對所有跟時家扯上關系的人都抱有仇恨的可能,也就進一步得到了降低。
她想殺的人應該有限。
她更像是衝著老爺子最後留下的財產來的。
這個人偽裝成了端木靜。
但她應該沒有殺端木靜,否則這不符合夏娃的計算規則。
那麽端木靜去哪兒了?出國了?被藏起來了?
另外,時聽潮、時聽海、高守,都沒有及時發現她的異樣。
這有皺紋妝的影響。
但除此之外,她應該本身就跟端木靜長得有部分相似才對。
無論如何,端木靜的社會身份,會隨著跳崖、會隨著目擊者把這件事告訴警察而消失。
那麽這個身份是無法繼承遺產的。
何況老爺子本來就沒有把這份遺產留給她。
保險箱裡的遺產,隻跟兩個人有關——時聽潮、時老爺子的第三個傻兒子。
如果那個傻兒子已經不在人世。
那麽只有他的親人有資格繼承這一切。
所以……凶手會是傻兒子的誰呢?
他的妻子、女兒?
她能模仿端木靜模仿得這麽像,還擁有那麽多本屬於端木靜的東西,以至於能完全偽裝成她,又是為什麽?
老爺子這份遺產的存在,留給了誰,除了左三丘以外,再也沒有其他人知道。
即便是左三丘,也是上了島才知道的。
他嚴格履行了老爺子的交代——上島後再打開文件看。
左三丘在宴會廳把這件事做了坦白。
本是來探聽情況的凶手,應該是在那個時候才下決心殺人的。
這也進一步印證了明月的其他猜測。
這個凶手對時家人沒有太多復仇的打算,跟當年的火災也沒有半點關系。她只是來找遺產的。
總而言之,凶手為了遺產來到海島,並決定殺死所有會分走她遺產的人。
她割掉時聽海的頭,製造出拍皮球的聲響,還把頭藏在綠蘿裡,讓它以一個驚悚的方式出現……
就是為了把大家的思路往歧途上引,讓大家以為她在遵循某種儀式感,或者以為她與死者有深仇大恨。
她偽裝成端木靜,留下血跡引大家上懸崖,只是為了讓大家親眼見到端木靜跳崖了。
最後往懸崖處望了一眼,明月拎著風衣裹起來的“寶物”,向那群年輕人開來的遊艇走去。
他像是試圖駕駛遊艇,在沒有雷達的情況下冒險離開這裡。
有資格分走遺產的人、手裡拿著全部遺產的人就在眼前,而他似乎要駕駛遊艇離開……
遙遙注視著這一幕的凶手總算現身了。
那是一個藏在一棵樹後方的姑娘,長得確實跟端木靜本人非常相似,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只不過要年輕太多。
她拿出三根淬了毒的箭,將之抬起來,對準了明月的背脊。
包袱很重,他左臂的傷也很重,所以他才走得這麽慢吧?
這正好方便了我。
……他拎得那麽困難,裡面該有多少金條?
這些該是我的,該是我的!
這是時家欠我們的!!
張開弓、弓弦拉滿,她帶著準確的預判,穩準狠、而又速度極快地將三根箭都射了出去。
它們理應會封鎖他所有逃脫的方向,並分別扎進他的脊椎上的大椎穴位置、左右兩邊的肩胛骨。
當然,她還記得一件事,早上作為端木靜與大家一起吃飯時,他聽這個賀真說起過,他擁有騎士技能,能感覺出早飯沒有毒。
他同時也提到,自己的騎士技能被大幅壓製了。
她知道賀真沒有說謊。
因為她自己也有騎士技能,她得到的是藝術類的徽章。
她本來就是學表演出身的,這個徽章非常適合她。
可一來到無涯島,她一絲一毫的騎士技能都使用不出來。
在她看來,這是系統考慮到玩家的公平性所做的處理。
這也是她選擇盡快在此地動手的原因。
她想,賀真獲得的騎士徽章比自己多一些,所以還能使用些許技能,比如感應食物是否安全。
不過他的這項技能一定非常有限,也就到此為止了。
盡管如此,她不也不敢掉以輕心。
這是她接連射出了三箭的原因。
她猜想,賀真的技能會讓他感覺到危險,讓他避開第一箭。
但他絕對無法避開第二箭、第三箭。
尤其是當這些箭從不同方向射過去的時候——
當第一箭射過去,他要麽選擇往左、要麽選擇往右躲。
可這兩個方向還分別有一箭,他無論選擇哪條都是死路!
箭有劇毒,只要他稍微被擦傷,就必死無疑!
事實的發展,讓她非常滿意。
第一箭朝賀真射過去的時候,他及時向右邁出一步,並側過了身子,那支箭便堪堪與他擦身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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