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先生、夫人,還有小雪小姐又都在睡覺。
“這三人和我,我們四個恐怕都沒有看見任何可疑人上島。
“人證這條線也不能用了。所以——
“討論的時間只剩一個半小時,我們無法掌控昨天這個時候任何人的時間線,我看我們只能從動機下手。
“現在我們所有人的故事,恐怕都是圍繞六年前的慘案來的。
“我覺得我們應該從這件事出發,找凶手的動機。”
“說不了時間線的話……確實只能挖掘各位的故事和動機了。
“如果這事兒是時聽潮先生做的,那就是激情殺人。”
接話的盧修平。
他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余欽,又看了一眼他身邊的明月,再開口繼續道,“但如果凶手不是這位……死而復活的時聽潮先生,那恐怕就指向蓄謀已久。
“嗯,我同意管家先生的話,我們應該從六年前的案子出發。只不過……
“剛才這位時聽潮先生說的話,我不是完全同意。
“確實,我們這些表面上今天才來這裡、但實際昨天可能已來過一趟的賓客的嫌疑很大。
“但島上那批人中,還有一個人也有嫌疑。”
余欽看向他。“你是指華華?”
“當然。她可能殺了人,再騙你。是她殺的人,所以她當然可以確定凶手不是島上的其他時家人,也就能勸你放心地偽裝成鹿峰。”
“你說的確實是一種可能。不過我不認為她有動機。”
余欽道,“她只是普通的管家。
“你們二位剛才都說了,凶手作案的動機,應該跟六年前的慘案有關。但華華是四年前才來到這裡的。
“或者換個更準確的說法,她是被尚未去世的時老爺子收養的。
“時老爺子喜歡做一些善事。左三丘幫過他,他直接送了一個民宿給他。
“華華是時老爺子資助的好幾十個孤兒中的一個。14歲那年,華華因為身份原因,遭到了家庭暴力,對去學校這件事也有陰影,老爺子聽說了這件事,乾脆讓她來無涯島,這裡遠離城市,適合她調整心情,放松下來。
“後來她願意留在這裡擔任女傭,老爺子暫時同意了,但還是希望等她不懼怕學校後,還能繼續去上學。
“她跟六年前的事情,沒有任何關聯。”
嘖,對華華可真了解。
明月瞄余欽一眼,開口問:“我先姑且不問,你是怎麽從六年前那場火災中脫身的。但總之,你六年前應該就從這島上消失了。
“既然華華是四年前才來到的這裡……
“你是怎麽認識的她?”
側過頭,余欽對上他的目光。“對於我這一身的傷痛,對於我為什麽不去找你,山頂那棟監牢般的房子到底是用來做什麽的……
“你沒有什麽猜測?”
明月與他對視片刻,淡淡開口:“被關在那裡面的人是你。
“六年前,你被關了起來。四年前,華華來到這裡,並負責……給你送飯什麽的,你們熟悉了起來。是這樣嗎?”
“就是這樣。”
“老爺子為什麽關你?”
這一刻,明月腦子裡浮現的,是盧修平在遊艇上說過的話。
——他當警察的朋友通過調查,發現當年的火災不是意外,於是找到老爺子。但痛失愛子、原本應該對凶手恨之入骨的老爺子,卻並不打算追究這件事。
那會兒盧修平判斷,這是因為當年的凶手是時聽海。
大兒子時聽潮已經死了,時老爺子只能選擇維護時聽海,免得自己一下子失去兩個兒子,徹底絕了後。
但現在這兩個兒子都沒死。
於是對時老爺子當年行為的解讀,有了第二種可能——
他確實在維護自己的二兒子,可他維護的不是時聽海,而是長子時聽潮。
是因為愛之深、責之切,所以他要將時聽潮關起來嗎?
時聽潮……是凶手嗎?
“時老爺子是個會真的做善事的好心人。
“知道自己二兒子的德性,為了保護孫女的財產不受侵害,他為她設立了信托基金,還為了防備時聽海糟蹋這筆錢,立下了特殊條款來限制他。他不是恩怨不分、是非不分的老人。
“所以在我看來,他拿到了確切的證據,才會將你關起來。
“但你畢竟是他的兒子。你殺了那麽多人,很可能會被判死刑。
“他不能把你交給警察,想用自己辦法的教育你、管束你。”
“你真的認為我想殺你?”余欽問他,“又或者說,你認為我將此事授意給了高守。讓他及時破窗救你?
“可我怎麽能保證你一定坐在窗邊。”
“那麽你有可能就是想連我一起殺。”
明月注視著他的眼睛。
關於現在這個新賀真遭遇的一切,明月所有的記憶和感受都是真實的。
關於面前這個時聽潮的記憶,對他來說也無比的真實。
就好像他真的重回了一世。
所以這個時候他眼裡泄露的情緒並非全然是表演出來的。
他是真的在質問面前的時聽潮。
“沒有人會懷疑一個死者會是凶手。
“在此基礎上,如果這個凶手想要更保穩一點,還可以再上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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