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霜芸插了句嘴。“我也對一樓好奇。不過我得先去宴會廳拿點吃的。等拿完吃的,我去一樓找你們。”
如此,眾人一起往樓下走去。
過程中時蹤拍了拍左三丘的肩。“盯著其他人。別讓他們搞小動作。”
左三丘給他悄悄比了個“OK”的手勢。
及至古堡第四層,周律、左三丘、張琦君繼續往下面的樓層走去。
時蹤、賀真與祝霜芸則一起去到了宴會廳。
餐桌上已經擺上了還算豐盛的早餐,祝霜芸拿出一個大包,把能裝的食物都裝了進去,之後又跑到廚房口,對裡面的人問道:“不好意思,能再給我些吃的嗎?”
聞言,那兩名廚師果然遞了許多水果點心過來。
祝霜芸將它們全都裝進包裡,回過頭朝時蹤與賀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後快步離開了。
站在宴會廳通往廚房那扇門的門口,時蹤也對祝霜芸回以一笑,朝她招了招手,再目送她離去。
時蹤選擇先查探其他樓層的原因很簡單。
古堡一層是封閉的,凶手又在玩家之中,那麽他先假定,凶手沒有去過一樓。因此,他犯案所留下的所有痕跡,應該都在古堡的其余樓層。
在時蹤看來,古堡的二至四層,跟凶案密切相關。
至於古堡第一層的線索,恐怕跟故事真相相關。
畢竟系統提示了,最後的投票,並不完全針對於凶案。
腦子裡把那日看到的跟那僧人有關的故事片段回憶了一下,時蹤暫時沒有深想。
待祝霜芸的背影消失在視線裡,他側過頭,看向了賀真。
賀真的臉色更白了,簡直跟紙差不多。
時蹤問他:“你現在還好嗎?”
他的語氣很輕柔,目光也充滿關切,倒像是真的在關心賀真。
賀真用了然的目光看他一眼,但並沒有多說什麽,他只是舉起左臂,撈起衣袖,露出了沒有什麽血色的小臂,然後他用右手的食指在小臂上面輕輕碰了一下,那裡頓時出現了一道很明顯的血痕。
“就是這樣。不過情況還不算嚴重。我還有時間。”
“那邊吃邊聊。”
時蹤走到了餐桌旁坐下,“我總覺得你需要補充點食物。那湯裡放了紅棗,補補吧。”
聞言,賀真盯著時蹤看了幾秒,這才上前坐在他身邊。
他當然覺得在這種debuff的作用下喝湯沒用,也知道時蹤的關心妥帖大概只是流於表面,根本沒往心裡去,但還是給自己盛了一碗紅棗雞湯。
見賀真果然坐下喝了幾口湯,時蹤托著腮,似笑非笑看著他。“這麽聽話啊?”
“那不是都認你當老大了麽。”賀真淡淡道。
“嗯。你很不錯。”
時蹤也確實有些餓,坐下來喝了幾口白粥後,他收起笑容,恢復嚴肅的探案姿態,再問賀真,“你之前想對我說什麽?”
賀真便放下杓子,把自己那日的作為都告訴了時蹤。
“……殺完天神道的岑千山,我憤怒的心情平複了一些。理智回歸後,我意識到,我的行為還是太草率了。
“只不過那會兒我已經把符紙弄壞,不知道去哪兒弄一張新的,為了避免其他人太快發現導演死亡的事實,我就把先前我撕碎後扔在地上的符紙撿起來,湊合著貼回了門上。
“那符紙背後本身還有黏性,倒也省去了我找膠水的功夫。
“總之,符紙扔在地上,會立刻被人發現。但如果我把符紙貼回去,在五樓燈光昏暗,不走近細看的情況下,沒人會發現符紙其實是有裂紋、被破壞過的。
“貼完符紙,我走遠看了看它,發現確實不會一下子發現問題,於是在把鎖重新裝回門上後,放心地離開五樓,隱身去到了四樓的廚師休息室還鑰匙。”
賀真說的這些基本都是他劇本的原話。
聽完整段故事,時蹤問他:“你當時捅導演一刀的時候,感覺他已經死了?”
“對。”賀真道,“當時我人其實還很虛弱,精神上又很憤怒,我其實沒有太仔細留意他的狀態。但我能感覺到他已經死了。他的身體很冷,甚至有些發硬,並且一動不動。”
時蹤道:“可是現場留了很多血。如果他的屍體已經出現屍僵,按理不會有那麽多血。你當時把刀插進他的心口時,有感覺到大量血液嗎?”
賀真搖頭。“我是去殺人的,當然不會開燈。那會兒天沒亮,我又是背對著窗戶殺人的,所以完全看不清楚。
“等捅完刀,我感覺到走廊上隱約有聲響,就匆匆離開了。
“去到走廊後,我冷靜下來,發現並沒有人過來,這便做了關門、貼符、掛鎖的事情。總之,當時的場景下,我沒有仔細留意他有沒有流血。”
話到這裡,賀真思忖了一會兒,又道:“剛才那倆廚師有句話引起了我的注意——
“‘符紙損壞,這已經暴露出我們工作失職,但我們並沒有更換,還是將它貼了回去,這是因為我們不敢欺騙主人。’”
時蹤立刻明白他的意思,道:“那個符紙不止一張。”
賀真點點頭,瞥向後廚方向,低聲道:“得去那邊再找找。”
時蹤問他:“你現在還能隱身?”
賀真道。“可以。不過我翻動東西的話,還是會發出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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