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紀輕輕,已達化神之境。何止不錯?連我這把老骨頭都自愧不如。”余臣緊抿著唇,不願意去看自己那個不成器,還被掛在柱子上的兒子。
撣了撣寬大的袖子,才轉過了身去。跟木懷青道:“可勞國師陪我一起下去化乾戈為玉帛?都怪小兒一驚一乍,唐突了貴國主。哪有什麽值得短兵相接的恩怨?”
“既是我家國主作弄在先,自然應該。”木懷青這才驕矜起了身,施施然道。到了門前才收了些許的矜傲,往後一退,朝余臣伸了伸手,示意他先行。“您是客,您先走。”
氣得余臣胡子都要炸了,偏生敢怒不敢言。狠狠一甩袖,下去了。
……
風吟天的劍在空中未落,始終指著余臣。直到他被余焱那一群侍從恭敬地從塔下迎下來也未曾放松。
趙嵐清這才注意到那個不怒自威的絡腮胡子大漢。衣著華貴,卻怎麽也掩蓋不住那股高手才有的凌厲肅殺。
剛才興奮的臉上有了一絲的呆滯,聽到余焱鬼哭狼嚎地叫“父王”,再不知事,也知道自己今天踢到鐵板了。
誰能知道這個廢物禿雞,過來踢場子還帶爹呢?這跟小孩約架,打輸了立馬告狀有什麽區別?
趙嵐清恨的牙癢癢,卻還是朝著風吟天的身邊挪,探出腦袋,湊到他耳邊問道:“這個,你打得過嗎?”
輸人不輸陣,要是實在不行,連爹也收拾了也不是不行!
“有希望。”風吟天從余臣下來的時候就滿臉肅容。懷霜劍輕輕震起,帶著轟鳴聲,激動又躁動。
趙嵐清:“……”
那豈不是大概率打不過?
“那,還是算了吧?”趙嵐清心裡發怵,又有些後悔。
早知道就不這麽高調地報仇了。
剛想豁出去,要不親自作個揖,陪個罪?帶著風吟天一起冒險不至於。
轉眼就看到那絡腮胡子身後遠遠墜著自家的國師,木懷青施施然從塔上下來,眉目軒然,宛如清風朗月,月淡風輕地不沾半分塵埃。
趙嵐清眼睛唰地亮了,這才想起,這裡可是明真塔,他家國師的地方!自己能怕誰?
可一想到木懷青平日絕不護短的樣子,哀怨望了他一眼。
剛想出聲求情,便看到木懷青不苟言笑道:“來者是客,國主莫要胡鬧。”
趙嵐清:“……”
“就是!趙嵐清,你次次挑釁於我,莫不是想要我啊~~~~”余焱剛說一半便不動了。
懷霜劍又是猛地一震,凌厲的劍意冒露,迅疾直向余焱。
“勿怕。”風吟天沉沉出聲道。
片刻間,余焱身上的錦袍盡碎,隨著他的驚叫聲,木懷青一股靈力一掃,護在余焱身前,沒有傷到他的皮毛。
“臥槽!”趙嵐清眼看著木懷青出手,眼皮一跳。下意識就要攔住風吟天。
隻剛推了一下沒有推動。立時越過他站了出來,示意身邊的大佬稍安勿躁,連忙道:“你別動手,等,等等我發揮!”
說著腦中極速翻卷,醞釀了一番,立時扭曲著臉,捂著胸口,歪栽在風吟天的懷裡。
借著風吟天的衣服阻擋,趙嵐清悄無聲息地狠按了一下自己手心的穴位,驟然五髒六腑翻湧著,就想要嘔吐。
“你怎麽了?”正繃著臉的風吟天一下子慌了神,將他抱在懷裡,立馬將手搭在他手腕上。
卻在觸上他手腕的時候一怔,望了眼趙嵐清,似乎在詫異什麽。
隨後在趙嵐清朝他眨了眨眼後,絞盡腦汁地想了想。
然後從善如流地從腰間取出一枚黑不溜秋的東西,直塞在趙嵐清嘴裡。
邊抱起趙嵐清,眼眶通紅,恨不得目眥盡裂。懷霜劍調轉了方向,朝著余焱而去,怒道:“余焱,你好歹毒的心,怎就傷他至此?”
從遇到趙嵐清開始,都沒能碰到他一個衣角的余焱:“????”你在說什麽?
趙嵐清剛吃了那枚丹藥,隻覺得心裡燥得慌。也不知道是什麽玩意,還沒想清楚,就看到自己眼前紅紅的,隨即,鼻血流了下來。這才明白,原來論碰瓷,風吟天可比自己專業多了。想到這裡,隨即接著演道:“吟天~莫要,莫要~因為他,重傷於我,”
“傷了兩國和氣~”說罷,利索歪了脖子,暈掉了。
隻想要上前寒暄一番的余臣:“……”
隻想要看戲的木懷青:“……”
隻想要自己親爹給報仇,卻反被碰了瓷,而今還被掛在柱子上狼狽哭嚎的余焱:“……”你們還是東西嗎?
“既然國主不讓傷了和氣,諸位還是請回吧。”許是趙嵐清那誇張的演技實在不忍直視。木懷青終是撣了撣袖子,朝余臣道。
“那,我先回去了。”余臣臉上的橫肉似乎在抽動著,終究是沒有在木懷青的面前笑出來。
再看到自己的廢物兒子時,臉上的笑意便再也沒有了。長袖一揮,余焱便掉了下來。還沒等他自己爬起來,就被余臣凌空提溜起來,帶走了。
……
風吟天已經借機把他抱了回去,青黑著臉,腳下生風,面上不虞,逼真的演技讓趙嵐清都折服。
眼望著直接到了夜闌宮,邊看到江離聞聲探頭出現,趙嵐清才尷尬地道:“要不,你把我放下來吧。”
“都看不到他們人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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