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帶出些笑容, 宛如平日那般, 怔忪問道:“江道友, 你平時為什麽總蹲在角落裡?”
“蹲下的時候能聽到很多聲音。”
“嗯?”
“風聲, 水聲, 鳥啼聲,種子發芽,雨露落下。還有……”江離又眨了眨眼,歪著腦袋道:“你有時候的氣息特別不穩。”
“你清徵宗都沒有教你們最基本的調息嗎?”江離仰著頭,認真望著他道:“還有國主的道侶,有的時候突然一下就沒了聲息,有的時候,心跳又像打鼓,咚咚亂跳。”
“吵。”
白書流猛地垂下頭,因著驚慌微微睜大了眼睛。卻在看到那雙無辜的眼睛,繃著的臉皮上再扯不出丁點笑出來。幾近踉蹌地往後退開。
一身狼狽。
原來所有的牽強嘴硬,死不承認早就被人聽得一清二楚。可憐當局者迷,還以為自己可以掩耳盜鈴。卻不知,只是別人無心無情罷了。
“江道友,萬事皆逐東流去。”白書流默默轉過了身去,輕輕道:“以後不會,吵你了。”
江離卻是一愣,望著他走開的樣子。不知道為什麽,連著自己的心都開始吵了起來。
多出的聲息讓他有些無措,似乎煩躁著,將嘴邊的那句“沒關系”,替換成了一個簡單的“哦”。
“哦。”
……
風吟天把趙嵐清背回來的時候,天已然有些擦黑。
他將趙嵐清從自己背上挪下來交給江離,帶著他找了個山洞。給他們生了火,為趙嵐清鋪上毯子,墊了個枕頭,才跟江離道:“前面崖上太大,只靠我一個人找尋恐會耽擱,驚動那位大能。”
“我和諸位師兄弟們繼續去找,你留在此地,守著國主,不要走動。等我們回來。”
“好。”江離不疑有他,點了點頭便從善如流地推了推趙嵐清的屁股,硬生生騰了一塊毯子出來,坐了下去。
還邊跟他們揮手道:“你們趕緊去吧。”
風吟天沒想到此事這麽順遂,望了眼白書流。沒看到對方有什麽反應,才繼續編道:“怕有人來叨擾,我們走後,會將洞口布上結界。等回來的時候自會打開。”鈣 片 網 址6 0元打 包不 限 時 微 信l y x琪 琪五一五三九零九
然後,拿出一個小錦盒出來,輕輕道:“另,這是國師拿給國主的丹藥,兩個時辰後,國主要是沒醒,也要給他服下。不要在之前打開,有些丹藥珍貴,早早沒了錦盒護持,恐生變故,失了藥性。”
“……”
風吟天絮絮叨叨了好一會兒,看到江離連連點頭,表情不耐煩後才製止。
戀戀不舍地俯身,指尖剛觸到趙嵐清臉頰上,卻又放下。道:“事不宜遲,我們先走了。”
江離傻乎乎地繼續點頭,並不知道,風吟天的這一個轉身,便注定著他們從此分道揚鑣。
清徵宗的弟子,再也不是在夜闌宮裡,和他一起度過流年的玩伴了。
……
風吟天離開了浮雲峰後將身上的一塊通關玉符給了三師弟葉渡。“你們現在隱匿身形氣息去往妖界邊界,到雁蕩城等我們。那裡並非回南國的屬地,魚龍混雜,不會引人注意。”
“你們不和我們一起走?”葉渡有些詫異。白書流並未告訴他們關於燃燈火的事情,他們剩余的師兄弟,隻覺得不過是被回南國主囚禁侮辱。哪怕到了現在,也無非是二師兄再也不受製於人後的趁機逃脫。
“不了,我們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做。”風吟天帶著白書流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葉渡剛想要說什麽,被小弟子陸遠拉住了。有些無奈道:“咱們還是先走吧。這段日子多虧了兩位師兄。咱們也沒出什麽力。不要拖累他們了。”
葉渡這才作罷,望著他們迅速消失在深夜裡,不知道為何總覺得有些不是滋味。
……
白書流全程沒怎麽說話,直到了半路,才冷不丁出聲道:“怎麽引開木懷青?”
“兩個時辰後,江離喂給國主的丹藥是五髒丹和著失感丹。正常吃了會渾身具痛,極似他發病的樣子。只因為失感,就沒有了痛意,不會引起江離的懷疑。”風吟天面無表情道:“可國師卻與國主五感相通。發現他出了問題,定然不會袖手旁觀。”
“要是他不去呢?”
“錦盒上有術法,江離打開錦盒我便能感應道。如果我感受到江離打開了盒子,國師卻不出去。便也只能裝作挾持了國主,逼他就范。”風吟天話裡帶著說不出來的無力道:“這已經是下下策了。”
“關住江離和嵐清的結界,雖然可以隔絕行蹤氣息,以江離的修為,輕而易舉便可以打開。”風吟天繼續道:“只等著明日午時,嵐清醒來,我們要是還拿不到燃燈火,江離便會帶著嵐清出了結界,我們便沒有了要挾國師的理由。”
“就,只能,命喪於此了。”風吟天喃喃道。
“為何他醒了就會立馬反應過來?”白書流沒有對自己會命喪於此產生什麽疑問,而是揪著細節問道。
“因為……”正在禦劍的風吟天突然扭頭望了眼他,有些恍惚道:“水雲花,我已經找到了。就在了嵐清的懷裡。”
“啊?”白書流這才察覺了不對,抬眉不可思議道:“你不僅沒有為難他,也沒有把他拿捏在手中帶去要挾國師,還真幫他找了水雲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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