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事俱備,如今,只是在等一個可以讓木懷青離開的機會。”
“稍後我會想一個萬全之法,取走燃燈火,再和諸位師兄弟離開。”
“好。”白書流悶悶地應一聲,溫和的眼睛定定看著風吟天道:“我會通知師弟們做好準備,靜候二師弟佳音。”
風吟天努力地挺直脊背,步履沉重地走了出去。隻站在院子裡的背影帶著股難言的狼狽。
一弦孤月上了東天,夕陽最後一抹余暉擦過明真塔頂消失不見。風吟天背朝著夜闌宮沉沉望著天,遠眺那遠處肅穆的明真塔,再未著一語。
……
連著幾日,木懷青日日都會來夜闌宮一段時間。支開風吟天,喂他吃點丹藥。
在木懷青離開後的空氣中,總彌漫著一股若有似無的藥味。
風吟天卻沒問,隻每天和他一起修煉時候,握住他手腕的時間變長了。卻又因為一直平穩的脈象,而皺眉不止。
直到風和日麗的一天。趙嵐清在院子裡曬太陽,突然氣血翻湧,吐出一口殷紅的血出來。捂住胸口,躺在地上打滾不停。
木懷青倏然而至,來不及將他挪進房裡。將懷裡的一把丹藥塞進他的嘴裡。用澎湃的靈力輸給趙嵐清,幫他克化。
趙嵐清的小臉因著強大的靈力被煞得有些蒼白,仰躺在藤椅上奄奄一息。
嘴角的血跡沒有擦乾,痛苦彌漫在臉上,讓風吟天跟著心一抽。
“他怎麽了?”風吟天一手攔住木懷青,威聲道:“這幾天一直都是這樣硬生生灌輸靈力的嗎?”
“你的靈力與他並不同源,這般肆無忌憚,他身體怎麽受得住?”
“受不住也得受。”木懷青皺著眉不耐道:“他患了奇症,沒有強大的靈力壓下,遲早有一天經脈具斷。”
“什麽奇症?這麽嚴重?”風吟天沉沉道:“我為他把脈,並沒有異常。”
“丹田下兩寸。”趙嵐清趴在藤椅上,眼裡已經有了淚花了。因著過於疼痛,抽抽噎噎道:“有點子不太正常。”
風吟天和木懷青兩個人眼神皆一凜,忙過去探看。
並沒有出現異常的地方,卻在用靈識遊蕩的時候,讓趙嵐清隱忍悶哼出聲。
風吟天臉色變了又變,還是利索將他抱了起來,往寢殿裡搬。
……
“靈力我可以給他輸。”風吟天凜聲道:“國師還是仔細想想,為何國主的病灶會落在那裡。事必有因,病不會突然出現。”
“不必了,我自會給他灌輸靈力。”木懷青斷然拒絕了他。邊給趙嵐清倒了杯水,喂他喝道:“不需要你多管閑事。”
“還是國師已然知道內情,卻不願意告知於我。”風吟天腦中清明,直言不諱道。
木懷青卻是沒有說話,冷著臉給趙嵐清喂好了水,袖子一揮,就要關門。冰冷的眼睛朝著風吟天望了一眼,示意他出去。
一股煩躁湧上心頭,風吟天沒有離開。而是望著床上正捂著胸口,表情已然破碎的趙嵐清。
深深吸了口氣,狠狠捏著自己蜷在袖子裡的手掌。軟聲問道:“不告訴我也無妨,可能告知,該怎麽救他?”
“往南,有一個浮雲峰。去雲之巔,找一朵水雲花,給他服下。可以試試。”木懷青坐在床邊,低聲思忖著站起來道:“只是那裡的妖獸遍布,也不是我回南之境。我若是去,最快也須得兩天才能回來。你替我照顧好他。”
“這麽久?這裡沒有你能行嗎?”風吟天心頭一沉,詫異道。
“國主性命攸關,此刻也管不了什麽了。你說得對,日日給他丹丸吊著,也不是長久之計。”木懷青垂目望了眼趙嵐清,頗有些憐惜地身上拍了拍他頭道:“那裡有一個妖修,十年前已是合體之境。不知道有沒有踏破合體,到達大乘之期。若是運氣不好,遇上了他。只怕會拖延得更長。”
說罷,便要撣袖離開。
風吟天心頭一墜,目光挪在門外的明真塔上。輕輕吸了口氣,突然道:“慢著。”
“你是回南國國師,直闖他國之境,勢必會京驚動那位妖修大能。”風吟天眼裡微動道:“我替你去。”
“你去?找死?”
“若是擔心我拿不到,便讓江離與我同去吧。”風吟天道:“最好國主也去。”
“我將國主安排在山下。待到拿到了水雲花,就讓他頃刻服下。”
“要是事情不順,有國主在身邊,想必您也能頃刻知道。”風吟天淡定道。
木懷青對趙嵐清身上似有一股細若微塵的掌控力。無論趙嵐清在哪裡,似乎都能被他察覺道。
之前隻以為是距離的關系。可在上次看到木懷青能夠任由趙嵐清被綁走的時候,風吟天大抵能夠確定,他們君臣之間的淵源許不會淺。
“可以。”木懷青點了點頭。這樣的事情,除了對手是個合體期妖修外,與以往帶趙嵐清出去捉妖並沒有什麽差別。
於是放心道:“那你早去早回。”
……
風吟天第二日才走。卻在臨走時才跟江離請求道:“若是不介意,煩請帶上我的師兄弟們。他們從陣法到煉器再到醫術,皆無所不精。”
“浮雲峰上有一位合體期的修者,咱們兩個,還帶著國主。若是照應的人不夠,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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