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吟天在黑夜中睜開眼睛,回想著方才對自己的羞辱與落在自己脖間的吻,微微垂下了眼。思忖了一瞬,幽幽接腔道:“知人知面不知心。誰知道他打什麽主意?”
“可我不會忘了那個叫陳蘇的妖修對咱們的百般折辱。除非他死了,否則,我不會認為這位這位國主是個好心人。”
“更不會忘了,我們是來幹什麽的。”風吟天耷拉著眼睛,那明明低弱的聲音裡,似乎沁著寒意道。
待到天光爛漫,江離才從香甜的睡夢中醒來,打了個哈欠,望見風吟天在這裡有些懵逼地眨了眨眼。好奇道:“你怎麽也在這裡?”
“我被趕出來了。”風吟天半分不隱瞞,如實道。
“哦。”江離並不訝異風吟天有這待遇,只是拍了拍他的頭,理所應當道:“我以前聽說過,他不喜歡跟別人湊他太近。”
剛想離開,望著他脖間印記還是好奇地眨了眨眼。指著自己的脖子,冷不丁問道:“你這兒怎麽紅紅的?被什麽咬了嗎?”
一句話,讓醒著的清徵宗弟子齊齊看著風吟天。昨晚天黑看不清楚,卻原來風吟天能出來是受了這麽大的委屈嗎?
還不知事的小弟子們有些懵,為首的大師兄卻是白慘著臉,嘶吼著想要掙扎站起來,被江離拉住封仙索的一端,讓他利落又趴下了。
三師弟葉渡一邊扶住自己的大師兄,一拳頭狠狠砸在地上,死瞪著江離,怒道:“畜生啊!”
好不容易休息一晚上,沒那麽淒慘的六個清徵宗弟子們,除了風吟天外又開始鬼哭狼嚎。比昨晚上感受自己周身靈氣亂湧,快死的時候還悲傷。
江離不懂得他們怎麽了。望著風吟天,眨了眨眼。
風吟天臉上一僵,臉色變了又變,才跟他們道:“沒有你們想象的那般不堪。”
“我沒受罪。”風吟天已經將話已經說得很委婉了,就差直接告訴他們這位國主趙嵐清並沒有把自己怎麽樣。
隻到了諸位師兄弟的耳朵裡,卻成了別樣的意思。
一邊感慨不愧是風吟天哪怕這樣了也不屈居人下。一邊又心痛,不管是什麽樣的方式,總是風吟天為了他們委曲求全了。
因著這個認知,清徵宗的弟子們的情緒皆有些低落。他們一行六人,四人皆是清徵宗宗主的親傳弟子,感情甚篤。本以為來妖界找燃燈火只是一個沒什麽危險的任務,卻被回南國囚禁在這裡抽身不得,還讓最為優秀的風吟天委身成親受了委屈。
心情自然不好受。
只是哪怕小師弟陸遠也知道不能在受害者面前揭人傷疤,隻囁嚅著唇,並不多提。
風吟天卻是沒空去想自己的同門師兄弟們的心思,而是在江離招手示意下,扮演著溫順道侶的角色,和他一起回了趙嵐清的寢殿。
陳蘇已經回來了,剛在趙嵐清門前候著沒多久,便見到江離登堂入室,帶著風吟天冒頭進來。
看到風吟天還在,他整個人都傻了。待到發現他脖子上的紅色印記,更是面色黢黑。
虧得自己連夜回族準備將他們一行截殺住,卻沒想到,他們壓根沒跑。
不過到底是派來臥底的,隻一瞬便回復了臉色。笑盈盈地望著他,輕聲跟他道:“昨天還說要把你趕出去。卻原來,是欲擒故縱啊。”
“虧得我巴巴跑去傳話,務必將你們安穩送出去。”
“啊,我昨天怎麽沒見到你?”江離無辜地眨了眨眼,絲毫不在意他的客氣話,拆穿他道:“昨天他們被國師攔下來,差點就死了。”
“沒看到你啊。還是國主親自跑去,跟國師求情,保下了命。”
“我……”陳蘇心裡一涼,隻覺得有些不妙。當初以為趙嵐清沒將他們這些人放在眼裡,哪怕做了道侶,也不過個玩物,自己才下了狠手嚴加拷打他的師兄弟們。
現在眼看著風吟天轉眼真受了寵,瞬然有了危機意識。暗道昨天的布置也沒白費,風吟天這人留不得了。
剛想到這裡,只見趙嵐清的寢殿打開了。趙嵐清仰躺在貴妃榻上,眼看著他們進了屋,不經意般問道:“你去哪了?怎麽一夜未歸?”
“昨天您說要讓他們滾。我怕他們滾不遠,專門通知了守衛莫要阻攔。誰知中途和他們喝了些酒,睡過去了。”陳蘇笑笑,試圖敷衍過去道。
他雖然是趙嵐清的侍從,可妖修本就閑散,倒也不用日日候在一旁。不見蹤影是常事,昨日趙嵐清可沒喚他,自然可以任他編。
“哦。暫時不用了。”趙嵐清漫不經心應一聲,朝風吟天勾了勾手,讓他坐過來。一手撐著身子,一手牽著他道:“他還挺順眼的。”
“是。”陳蘇習慣了他的小孩心性,聽到他輕飄飄地放過自己,才抬眉道。
“不過我昨天喝了些仙靈酒,覺得不錯,想要再喝。你去摘些仙靈果回來,拿去給國師,讓他再給我釀一瓶吧。”趙嵐清面色不動,吩咐道。
“這……”陳蘇面色一僵,有些難看。
木懷青釀造的仙靈酒他有所耳聞,知道是不可多得還能體靈雙補的寶物。只是仙靈果可不是隨便取的,仙靈山是國師養靈獸的地方,上面靈獸遍地,不少修為極高,哪怕沒開智,也極為難纏。要是遇上了,你還不能打死他,指不定自己能不能回得來。
可也是個殺人滅口的好地方。陳蘇想了想,還是道:“小的也想去給您解憂,可,不若,讓風仙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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