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陸樾沒真得生氣,又或者是沒空生氣,小助理立刻腳底抹油跑路了。
溫澈拖拉著雙腿走出來,自覺坐到了餐桌上,陸樾將打包好的熱粥打開遞給他。
香味一下子勾起了食欲,溫澈二話沒說就喝掉了半碗。
等低血糖的感覺終於壓得差不多了以後,溫澈放下手裡的杓子,後知後覺地發現這粥的味道相當不錯。
低頭看了下附贈的杓子上的標志,溫澈眼角一跳。
“這麽奢侈嗎?”
陸樾看了一眼粥碗:“我不清楚,是……”
“助理怎麽做也是要看你的喜好的。”溫澈打斷他,“可見你平時多麽酒池肉林。”
陸樾沒回答。
溫澈又自言自語了兩句:“還不如在那吃完了就是了,跑回來喝粥幹嘛?都是吃東西。”
“今晚大多是不好消化的食材和冷餐,餓了太久,對腸胃不好。”
溫澈撇撇嘴不以為然,把粥碗往前一推,拿過餐巾紙擦了一下嘴,靠著椅背坐著。
“我冷靜了。”溫澈看著陸樾,“現在你告訴我,謝琛怎麽回事?”
陸樾聽到這個名字神色就變得陰沉沉的:“他偷了陸婧的戒指。”
溫澈一愣,這個答案他怎麽也沒想到:“就那個……哦對,那天她說過丟了一個戒指。不是,何必呢?”
“出於所謂的自尊心。”
溫澈眨眨眼,琢磨了一下這句話,覺得好像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兩隻手交叉撐起下巴,微微歎氣:“行了,現在你也不用被他威脅了,你該怎麽處理他就怎麽處理他吧。但是時機你要把握好。”
陸樾點頭:“我知道,我會等花事上映結束後再……”
“……不是這個時機。”溫澈瞅他一眼,“你是陸婧親哥嗎?我是說等她高考以後。”
陸樾看了他一眼,皺起眉頭。
“……你不會是打算立刻就告訴她吧?”溫澈注意到他的神情,猜到了大半。
“難道要等她越陷越深嗎?”
見他不開竅,溫澈忍不住敲了敲桌子:“你傻啊!還有幾個月她就高考了,你不是害她嗎?”
陸樾沉默了半晌:“知道了。”
溫澈也沒什麽話要說,兩個就這麽對坐了三分多鍾,溫澈才開口:“喂。”
陸樾抬眼:“?”
溫澈白了他一眼:“你還在這杵著幹什麽?難不成我搬出去嗎?”
陸樾神色微變:“你……”
“怎麽,我今晚剛知道害了我的傻逼也走了狗屎運重生了,還騙了我好久,我還不能生會氣了?”溫澈賭氣道,屈起食指在桌子上用力敲了敲,“再者說了,我怎麽知道你說得真的假的,你說你不會再害我我就信啊?萬一你換了種方式請君入甕欲擒故縱呢?我傻啊?”
陸樾顯然對解釋這件事最為急切,語氣有些不穩:“我會證明的。”
“哦。”溫澈冷漠道,“那就等你證明完了再說咯。”
陸樾慢慢站起身,上樓,五分鍾後提著箱子下來。
溫澈把碗裡的粥吃了個一乾二淨,正在劃碗底兒的時候余光看見陸樾蹲下身,把年糕往貓包裡送。
……真夠自覺的,貓都帶走。
溫澈見他一言不發地把貓包放到箱子上面,就跟幾個月前他長驅直入住進來一樣,平靜地走到門邊,莫名就一股子無名火湧上心頭。
陸樾站在門邊,將門打開一半,停住動作。
他轉頭看向溫澈:“那你多久會消氣?”
溫澈挪開視線,冷哼了一聲:“你管我?”
陸樾頓了頓,繼續問:“一周可以嗎?”
“嘖……不可以!”溫澈瞪他。
陸樾立即追問:“半個月?”
“不……”
“一個月?”
溫澈上了頭,喊道:“不行!”
陸樾話鋒一轉:“那要多久?”
溫澈脫口而出:“起碼三個月!”
喊完這句話,溫澈才意識到自己上套了。
“我#&@@%#”
溫澈差點口吐芬芳,要不是顧及著自己好歹也即將出道不能亂說話,不然真是恨不能當場罵死他。
陸樾快速地勾了下唇角,然而還是笑不太出來,關門離開。
“砰”的關門聲響起,溫澈嘴邊的和諧詞匯也就被強行塞了回去。
他站在門邊,家裡安靜地只有鍾表走時的微弱聲響,平時明明都注意不到,但是此刻卻十分清晰。
怒氣沒了,溫澈也突然感受內心像是被抽空般,空落落得踩不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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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靜。
極度的安靜。
可怕的極度的安靜。
一大早上起來,溫澈就靠在床頭,腦子裡一行行得古龍式寫作。
胸口趴著毛茸茸圓滾滾的藍貓,也不知是溫澈的錯覺還是怎麽,他總覺得大爺心情也不是很好。
起床給大爺開了他最喜歡的貓罐頭,大爺竟然也沒怎麽吃,吃了兩口就不動了。
溫澈警覺起來,趕緊給何景打了電話。
“喂?”
“何醫生,不好意思這麽早就打擾你。”
“沒事,我正往診所去呢,怎麽了?”
溫澈把大爺的行為描述了一下,何景問道:“出現多久了?”
“……就從今天早上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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