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澈迷惑地眨眨眼:“對什麽過敏?因為去醫院嗎,貓毛狗毛?可是你在家就不過敏啊。”
“……都不是。”陸樾轉移話題,“你剛剛說什麽,要吃火鍋?你心情看起來不錯。”
溫澈見他不願意正面回答,也就不再多問:“是啊,是不錯,快過年了當然……”
聲音倏得變小,溫澈的心情猛然又落了下來。
快過年了才並不開心。
這意味著要跟那一家人在一起一整個晚上。
“算了。”溫澈深吸一口氣,“我下午要去買東西,你自己吃飯吧。”
他得去買給伯父伯母和溫澄的新年禮物。
雖然他現在連再多見一面都不想,但是卻不能真得這麽做,時機還未到。
除夕當天上午,溫澈去買了些東西,再去4s店把車子拿了回來,開車回了溫家。
溫家的老宅子在城郊,是棟帶前後花園的四層別墅,直到出國讀書之前,溫澈一直都住在這裡——跟溫澄一家。
車子開到院子大門,就有位五十歲左右的男人迎上來。
“可算回來了啊,小澈。”男人眼裡都溢出了笑意,把車門打開。
“趙叔。”溫澈問了聲好,忽然鼻頭有點發酸。
這是他們家的老管家了,是奶奶還年輕的時候進來的,一直陪伴了他從小到大的時光。
院子大門打開,溫澈慢慢走進去。
他在上一世被這個家掃地出門,失去了進入這座宅子的資格。
現在他又重新回來了。
花園裡掛了不少中國結和紅燈籠,看著還挺有節日氣氛,一派喜氣洋洋的。
“多好啊,好多年沒一大家子過年了。”趙叔高興地自言自語,“上一次還是多少年前來著?”
出國讀書這幾年春節都在上課,所以這一次對他們而言的確是久違的團圓。
溫澈心裡有點不忿,這個家裡上上下下其實對自己都是真心的,偏偏他以為的最親的親人卻……
思緒被拉回來。
面前不遠處,就站著他以為的“最親的親人”。
溫建國和周燕現在別墅門口,見到溫澈走來之後立刻喜笑顏開:“小澈!你可回來了,我們都急死啦。”
站在二人身後的住家阿姨也附和著:“正好,做了你喜歡吃的酒釀圓子!”
酒釀圓子。
這兩天跟酒釀圓子是杠上了?這個食物的出鏡率一定要這麽高嗎?
溫澈被簇擁著進了屋,一碗熱騰騰的酒釀圓子直接送到了手上。
溫澈坐下來,捧著碗拿著杓,聽見周燕絮叨道:“你弟弟除夕不著家,中午又不知道跟誰鬼混去了,真不像話…他前兩天去你那了吧?”
溫澈點點頭:“考完試去的。”
周燕繼續嘮叨:“那祖宗考那麽差,還好意思到處玩,我還讓他寒假多去找你補補習…”
……我還想多活幾年。
已經受了教訓的溫澈沒有像上輩子那樣答應下來,而是說:“不了,我也不太會。”
周燕有些詫異:“是嗎?你不會?”
溫澈點頭。
他上一輩子是為了給溫澄補習,自己把他的課本學了一遍的。
現在想來真是傻逼中的傻逼。
周燕聽他這麽說,也不好再說別的:“那行吧,我看看讓他自己想辦法……哎來,吃櫻桃,還有草莓。”
溫澈看了眼這些紅通通的水果,舉了舉手裡的酒釀:“我先吃這個吧。”
他不愛吃櫻桃和草莓。
這是溫澄最愛吃的東西,全都是紅色的。
而他愛吃菠蘿橘子和芒果。
黃色的。
好巧不巧,溫澄最不愛吃黃色水果。
從某種角度來說,很多東西都在提醒他們互相並不是有著契合度的親兄弟,甚至是水火不容,完全相反。
而在水果喜好這種小事上,周燕則完全按溫澄的要求來,家裡就沒出現過黃色水果。溫澈也不記得,這是一開始就這樣,還是慢慢演變成這樣的了。
溫澈在她的目光下坐著,隻覺得芒刺在背,一心想著這個除夕夜多久才能過去。
半下午的時候溫澄回來了,他的不自在感簡直到了頂峰,堅持了許久才終於挨到了年夜飯。
這個年夜飯吃得索然無味,直到快散席的時候溫澈終於松了一口氣,卻在這時候又給他來了一錘子。
“小澈啊,有件事我忘了跟你說了。”周燕一開口,溫澈就覺得不妙。
她哪會有忘了說的事,絕對是想趁著年夜飯這種場合,方便她對自己提出要求的。
“之前你弟弟跟我說,想到你那邊住一學期,你沒同意。”
溫澈一聽到這個開場白,就有點坐不住了。
這混蛋就這麽執著,自己想進他家門進不來,都得告狀讓別人把他塞進來嗎?
“我是覺得,他是真心想跟你住。住一起你也好看顧看顧他……”周燕還想繼續說,被溫澈打斷。
“我有工作,哪有時間看顧他?”
溫建國忽然插嘴:“你上半年工作不多,不會影響。”
溫澈沉默了一秒。
他果然對自己的通告情況了如指掌。
溫建國尚且沒注意到自己說了什麽,只是仿佛在教育他一般嚴肅問道:“你弟弟說你家住了別人?是誰?你馬上就要出道了,不要跟來歷不明的人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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