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燼看出了他的心事重重,卻沒有主動詢問,時燼在尊重他的秘密,更是在尊重他。
江寄月:“時燼,我曾經喜歡過季懷宸。”
“嗯。”如果江寄月這時候轉頭去看時燼,會發現時燼並沒有聽上去的那麽平靜,在他話出口的瞬間,時燼的眼睫顫了兩下,放在膝蓋上的手指緩緩蜷縮起來。
早就知道的答案,被江寄月親口說出來,還是會覺得難受。
江寄月:“我從很早以前就知道,季懷宸喜歡的是白煬,可我不知道該怎麽放棄這段感情……”
父母太早離世,舅舅舅媽忙於工作,還有一個江容需要照顧,江寄月留在季懷宸身邊,只是為了童年時的一個約定,只是為了彌補他的失約,可他想彌補,卻從沒想過,季懷宸根本沒在意過這個約定。
兜兜轉轉那麽多年,他終於明白,在大冒險告白失敗後,他依舊繼續留在季懷宸身邊,其實只是為了在季懷宸身上尋找慰藉罷了,只是為了填補自己空洞的內心。
他渴望陪伴,害怕孤獨,季懷宸能陪伴他,他以為在季懷宸身邊就能找到以往的開心快樂,直到現在才遲鈍的發現,他的不快樂,其實多半都來自季懷宸。
“像今天這樣的事情,我已經遇到過無數次了,季懷宸總是逼我給白煬道歉,可我私心是不想道歉的。”江寄月的眼睫被淚水沾濕,過長的下睫毛沾在下眼瞼上,非但不狼狽,反而能讓人更加清晰的看到那雙被水洗過的清澈眸子。
時燼的目光時刻落在江寄月的臉上,不想錯過江寄月每一個細微表情,越深入了解江寄月的內心,他越心疼江寄月。
“我其實一直都希望有人能跟我說,做錯事的人不是我,我不需要向任何人道歉,哪怕只是為了面子過得去的道歉,也不需要。”
江寄月眨了下眼,積聚的淚水順著他的面頰滑落,他看向時燼,難過在一瞬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真心實意的笑容:“我以為一輩子都沒人會告訴我這個道理了,時燼,謝謝你。”
時燼很想幫江寄月撫去淚水,但此刻他什麽都不敢做,他怕一個動作就會將壓製的情緒傾瀉。
他現在需要的是聆聽,而不是在江寄月難得對他釋放內心的時候,再給江寄月增添沉重的壓力。
“我什麽都沒有做,你不用謝我。”時燼說。
江寄月笑道:“你阻止了我的道歉,還帶我離開了呀。”
換做是他一個人的話,他肯定還會留在那片沙灘上,被異樣的目光注視,直到頂不住壓力低頭道歉,再尷尬狼狽的退場。
江寄月的笑終究還是讓時燼妥協了,他伸手,指腹滑過江寄月的臉頰,替江寄月抹去了淚水。
心裡仿佛有一頭小鹿在衝撞,過快的心跳讓江寄月的聲音都帶上了顫抖,因為才哭過,所以沒被時燼聽出來。
“時燼,我可以借你的肩膀靠一會嗎?”時燼的懷抱太溫暖了,隻待了一會,他就有些上癮了,在脆弱的時候,他急需要溫暖的擁抱與結實的肩膀來支撐他,而時燼正好滿足了他的所有需求。
但是,他的要求會不會太過分了一點?
時燼喉結快速滾動,剛抬起胳膊,肩膀上就多了一份重量,江寄月出過汗,身上卻沒有一點異味,發絲被風吹拂,卷起一股西柚清香。
江寄月的額頭抵著時燼的肩膀,低聲道:“時燼,謝謝你願意拉我一把。”
時燼:“不是拉你一把。”
江寄月:“嗯?”
時燼:“我永遠都會站在你這邊。”
而且是無條件的,就算錯的人是江寄月,他也依然選擇毫無原則地站在江寄月身邊。
江寄月眼眶又開始發酸了,聲音也帶上了哽咽:“時燼,我可以請你答應我一件事嗎?”
時燼:“你說。”
“不管你以後怎麽想,你都不要讓白煬接近你好不好?”
說出口後,江寄月自己都覺得自己很無理取鬧,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想法,他本能不想時燼跟白煬有牽扯,那麽好的時燼,會站在他這邊的時燼,他不希望被白煬奪走。
時燼揉了揉江寄月的腦袋,鄭重道:“好,我答應你。”
他從始至終就不想跟白煬有什麽牽扯,在知道白煬對江寄月做的那些事後,更加對這個人不喜,當初答應白煬一起玩遊戲,不過是想知道白煬到底想做什麽,有他看著江寄月,不管白煬想做什麽,他都可以幫江寄月化解。
江寄月吸了下鼻子:“時燼,你真好。”
借著江寄月看不到,時燼才敢流露出壓抑著的感情,忐忑詢問:“月月,你還喜歡季懷宸嗎?”
江寄月回答果斷:“早就不喜歡了。”
無聲的笑在時燼臉上綻放,他放輕呼吸,貪婪地嗅著江寄月身上的味道。
那他就放心了。
江寄月會提出那樣的要求,是不是說明,江寄月有一點喜歡上他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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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煬的經紀人從白煬剛出道時就帶著白煬了,她陪白煬從爆紅走過無人問津的歲月,即使已經一躍成了金牌經紀人,即使白煬如今沒了童星出道時的風光,她也依舊沒有舍棄白煬。
經紀人如今47歲,有過一段失敗的婚姻,沒有孩子,大概是看著白煬長大的,逢年過節白煬都會想著她,她自然而然將白煬當做了自己的親生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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