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沒事。”江寄月走到時燼面前,兩人的距離被陽台中間的牆壁隔開,他一邊說著,一邊將手攤平。
他的掌心沒有錯綜複雜的掌紋,看上去異常乾淨,只是原本白皙細膩的皮膚此刻變得通紅不堪。
時燼沒有理會江寄月這句話,將攝像機放下,對江寄月說了聲“等等”後就轉身進屋,他很快就提著醫藥箱出來了。
“手。”時燼的聲音非常溫柔,有種讓人一聽就本能臣服的魔力,江寄月聽話地將‘沒事’的手伸了過去,手背被輕輕拖住,時燼沒用太大的力氣,如果江寄月不願意,隨時都可以抽走,但江寄月並不想那麽做。
江寄月想不到時燼該如何處理他的手,當冰涼的燙傷藥膏塗在手心裡後,他才感覺到手心有些疼痛,他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他的確是被燙傷了,只是習慣性忍痛,對痛感麻木了而已。
時燼垂著頭,專注在他的手上,江寄月眼也不眨地看著近在咫尺的英俊面龐,時燼低垂的眉眼被垂下的發絲遮擋了大半,即使看不清,但江寄月也能感覺到時燼對他的疼惜與重視。
劇烈的心跳聲拉扯著雙手,他的手指不自覺蜷了蜷。
時燼驀地抬眸,漆黑雙眸撞入江寄月眼底,問道:“疼?”
江寄月慌亂地低下頭,默不作聲地搖了搖頭。
時燼以為江寄月又在忍疼,提醒道:“疼就跟我說,我會輕一點。”
江寄月悶聲道:“嗯。”
沉默良久,江寄月才鼓起勇氣,緩緩抬起頭,潮濕的海風卷過兩人的發絲,阻隔著兩人的牆壁仿佛在頃刻間倒塌,發絲與呼吸交融,掌心的紅轉移到了江寄月的脖頸,逐漸往上,染紅了他的面頰與耳廓。
……
江寄月讓時燼暫時離開,時燼回到隔壁陽台,沒有立刻進屋,江寄月房間的落地窗沒有關上,房間隔音效果一般,他在陽台上能聽到季懷宸和江寄月的交談聲。
他沒有窺聽江寄月和季懷宸談話的打算,只是不放心江寄月一個人面對季懷宸。
聽到季懷宸張口閉口就是讓江寄月道歉,他差點沒抑製住衝動過去揍季懷宸一頓。
調查結果告訴他,江寄月出事的前幾天,江寄月還在幫季懷宸布置告白房間,江寄月離去的當晚,季懷宸正在跟白煬訴說心意。
他難以想象,江寄月當時是以什麽心情離開季家,坐上那輛通往死亡的車子的。
他不嫉妒季懷宸能擁有江寄月那麽多年的喜歡,他只是非常心疼江寄月。
如果江寄月難過的時候,他能陪在江寄月身邊就好了,即使那時江寄月的目光看著別人也無所謂,他隻想陪著江寄月,亦如當年,在他最艱難的時候,江寄月陪伴他時那樣。
隔壁的談話很快就結束了,季懷宸離開沒多久,時燼就收到了江寄月的求助短信——
【JJY:時燼,我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嗎?】
【時燼:可以。】
【JJY:我還沒說是什麽事呢。】
【時燼:不管什麽事我都答應。】
【JJY:你可以不要討厭我嗎?】
江寄月覺得接下來要做的事情會讓他討厭,但他怎麽可能會討厭江寄月呢。
江寄月是在自救,這個辦法能最快最有效解決這次的事情。
白煬利用攝像機陷害江寄月,江寄月當然也能利用攝像機化解危機。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江寄月的做法沒有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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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記得別急著擦掉藥膏,洗完手後記得再塗一次,不需要太多。”
江寄月的燙傷並不嚴重,時燼隻幫他塗了淺淺的一層,在江寄月看來,時燼又在小題大做了。
可他喜歡時燼的小題大做,證明有人在關心他。
江寄月縮了縮手,看著被藥膏覆蓋變得晶瑩的掌心,忍不住笑起來:“這樣我都不能乾活了。”
時燼:“好好休息,想做什麽跟我說,我幫你做。”
江寄月抿了下唇,唇線拉出一條略微上翹的弧度。
他最近總是受傷,先是下巴再是手,每一次都被時燼發現了,時燼最近拿得最多的就是醫藥箱了。
時燼為什麽對他那麽好呢。
【啊啊啊這個節骨眼上你們還搞這一出,你們是想讓我磕瘋不成嗎?】
【感謝時燼弟弟,幸好有你在,我真怕月月一個人會出什麽事情。】
【江寄月也沒怎麽樣啊,你們說江寄月有多委屈有多可憐,我還以為他有多慘呢,這不是好好的嗎?】
【這還不慘?有些人只是表面裝得堅強,他們不喜歡展示自己的脆弱而已,你沒聽到白煬說的那些話有多傷人?】
【別跟噴子講道理,如果江寄月在鏡頭前哭得很慘,他們八成還要說江寄月賣可憐。】
【有一說一,江寄月能算計到白煬,說明江寄月也不簡單,這種人也沒什麽好喜歡的。】
【搞笑,白煬的粉絲還不死心,還想洗白是吧?江寄月不給自己澄清,任由你們繼續誤會下去?】
【不好意思,我就是雙標,白煬做這些事是真惡心,江寄月為自己澄清沒有一點問題,這麽看來,白煬也挺蠢的,內娛自爆卡車第一人了哈哈哈,這件事我能笑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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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扣扣”——
房門被人敲響,江寄月轉頭喊了聲“進”,門外的人應該聽到了,房門被人緩緩推開,身穿統一製服的工作人員從門後露出半個臉,尷尬地看向陽台上的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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