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想通了,不再想著離開了,我自然會還你自由,在這之前你就繼續待在這個房間裡吧,想好了就聯系我,我等你給我一個滿意的答案。”不想面對江寄月失望的眼神,季懷宸慌忙落下話後,就狼狽地離開了房間。
門外傳來落鎖聲,看著關上的房門,江寄月鬼使神差地笑了起來,壓抑許久的情緒成倍反噬,不在外人面前輕易暴露的脆弱終於得到釋放,本就發紅的眼眶加深了顏色,眼淚盈滿眼眶,承載太多後盡數落了下來。
沙發面積能夠躺下一個身形強壯的成年人,江寄月卻抱著膝蓋蜷縮在一角,留出了足夠多的空間。
他仿佛陷入了一個狹窄的空間裡,將自己壓迫在角落裡,眼淚無聲滾落,一個人在寂靜中消化著所有的負面情緒。
江寄月獨自哭了很久,絕望之時,腦中突然閃過一抹身影,他從臂彎中抬起頭,在沙髮夾縫裡找到了被他丟棄的手機。
好在,季懷宸這次沒有沒收他的手機。
他快速打開微信翻找時燼的聊天框。
他能聯系的人不多,聊天前列的除了江容,就只有時燼。
一眼就能看到頭的聊天欄裡,卻看不到熟悉的頭像。
時燼的頭像是一隻簡筆畫的粉色小兔子,那是時燼親手畫的,江寄月非常喜歡,隻一眼便印象深刻,怎麽會不見呢?
江寄月滿臉茫然,顫抖著手將所有聯系人全都翻了一遍,都沒找到時燼的帳號。
他馬上就明白了,一定是季懷宸搞的鬼,季懷宸不經他允許,擅自刪了時燼的聯系方式。
好不容易安定下來的情緒再次有了崩潰的跡象,江寄月對著‘空蕩’的聯系欄發呆,眼淚積聚在眼眶內,倔強地不肯再落下來。
他不想因為這種事情就哭,哭不能解決現在的危機,一定能找到補救的辦法。
他一遍遍給自己洗腦,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季懷宸不由分說就刪除了時燼,時燼不知道那是季懷宸做的。
他不知道季懷宸在刪除時燼的帳號前,有沒有跟時燼說什麽,如果說了不好的,時燼會相信嗎?
季懷宸不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了,以前,只要他跟別人太過親近,季懷宸就會逼他跟那些人斷聯,最過分的一次,季懷宸找到跟他聯系頻繁的那個同學,對那位同學說了很過分的話,以至於那人到現在都對他避如蛇蠍,他無力解釋,也沒法解釋。
時燼那麽好,他好不容易遇到一個願意無條件相信他的人,這次又要像前幾次那樣,被迫與他們斷交嗎?
而且,有可能還是以最難堪的方式。
江寄月翻找之前的添加記錄,季懷宸做的太絕,將有關時燼的所有聯系方式都刪除了,他跟時燼沒有交換過手機號碼,此刻想重新加回時燼也不知道該如何添加。
入住小屋的時候,江寄月被拉進了一個嘉賓群,季懷宸幫他退了群,為防止他聯系節目組的人,季懷宸將夏越等人的聯系方式也一並刪除了。
江寄月覺得可笑,他該誇季懷宸謹慎呢,還是該吐槽季懷宸的防備心重呢?
季懷宸做到這個地步,已經超出了一個朋友的界限,季懷宸終究沒把他當成人來看,就如季懷宸的朋友們評價他的,他是季懷宸的一條狗,所以季懷宸才能不顧他的想法強硬蠻橫地操控他的一切。
江寄月沮喪地低著頭,沒有時燼的號碼,不知道時燼住在哪裡。
唯一能找到時燼的方法,大概只有通過時燼的直播間了吧。
可是,時燼已經有三個月沒直播了,也不知道時燼到底什麽時候會再次開播,而且,時燼的粉絲太多,他沒錢砸到榜一,怎麽在評論海裡讓時燼發現呢?
江寄月蔫了會,腦中靈光一閃,他打開微博,無視了大量的@和留言,找到時燼的微博。
因為《甜蜜信號》的影響,時燼的微博粉絲數已經突破了五百萬,遠超過他直播間的人數。
江寄月編輯了一長串文字,給時燼發送了私信,等他發送完畢後,他才意識到一個問題——
時燼微博粉絲那麽多,肯定會有人經常給他發私信,時燼不可能每一條都看,他的消息等同於石沉大海。
失落剛爬上心頭,即將暗下的手機屏幕突然亮了起來,江寄月抬眼,他還沒有退出私信頁面,剛發出去的消息下面,有了新回復。
[@江寄月:時燼,我沒有刪你的微信,季懷宸拿了我的手機,刪除是他做的,我找不到你的號碼了,你還願意加我嗎?]
[@時燼:你現在在季懷宸家嗎?]
兩人的對話牛頭不對馬嘴,江寄月沒在意那麽多,他以為再也聯系不到時燼了,沒想到時燼會看到他的私信,而且秒回了他。
他這才發現,時燼的微博關注了他,兩人處於互關狀態,時燼沒有對他設置私信屏蔽,這是專屬於他的特殊待遇!?
[@江寄月:嗯,我被季懷宸關起來了。]
[@時燼:他有對你做什麽嗎?]
[@江寄月:沒有,但是他不讓我離開。]
[@江寄月:時燼,我還是向他們道歉了,季懷宸說,只要我幫白煬澄清,他就會讓我離開,我做到了,他卻食言了。]
[@時燼:月月在哭嗎?]
江寄月抹去臉上的淚水,大方承認了——
[@江寄月: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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