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寄月:“我想知道所有。”
時燼:“這些就是所有。”
四目相對,兩人莫名陷入了漫長的沉默,這場無聲的對峙中,讓江寄月有了肯定。
這些並不是所有,還有什麽東西,是時燼沒有告訴他的。
江寄月吸吸鼻子,拉住時燼的衣袖,輕輕扯了扯,他的嗓音因為哭泣變得含糊,失去了往日的清潤,卻更能勾起時燼的心疼:“時燼,我想知道,告訴我,好嗎?”
時燼:“……”
江寄月:“時燼。”
覆在臉上的溫度消失,江寄月瞬間就慌了,他想拉住時燼收回的手,反而在半途被時燼抓住了手。
時燼站了起來,像是做了什麽決定,眸色晦暗,聲音輕卻堅定:“好。”
……
時燼與人solo贏了不少錢,引來了附近混混們的不滿,他被堵在巷子裡,被要求交出所有的錢。
那時的他太莽撞,不懂得保護自己,為了守住這點微薄的錢,寧願挨上一頓可能會導致他重傷入院的打。
他沒想過,他這點錢在外婆高昂的治療費面前只是杯水車薪,他也沒想過,那群曾經犯過事的混混們要是下手太狠,這點錢都不夠他交治療費,聰明一點,他就該把錢全部交出去,保全自己。
如果不是江寄月出現,他的結果很難想象,或許會在醫院躺幾天,讓他家本就糟糕的境況變得更加糟糕,或許以後還會落下身體殘疾,或許以他當時瘦弱的身板,熬不住那頓打,那晚就死在了巷子裡。
他是之後才想明白這些的,因此,他對江寄月的感激又翻了好幾倍,單方面的將江寄月當成了他的救命恩人。
時燼被江寄月救下後,又被江寄月帶去了一家高級酒店,他從未住過酒店,更別提是一看就很貴的酒店。
他在門口猶豫了,看出江寄月想要放他離開的打算,他又打消了猶豫,跟著江寄月上了樓。
踏入房間後,他更加小心翼翼,跟木頭一樣,筆直地站在原地,任由局促不安爬了滿臉。
江寄月出來的時候看到他還站著,俊逸的臉上露出了笑容:“你腿受傷了,別站著,坐吧。”
他被那抹笑晃了眼,聽話地坐了下來。
他似乎是害怕江寄月再露出想放他離開的眼神,所以十分地安靜聽話。
江寄月說什麽,他就做什麽,也不敢主動跟江寄月說話。
那晚,江寄月也沒跟他說過幾句話,江寄月幫他上了藥,讓他去擦身體,讓他在柔軟的大床上睡了一晚,隔天,江寄月擔心他受傷的腿不能走動,主動提出送他回家。
幼兒園的小孩子都知道,不能跟著陌生人走,不能讓陌生人知道你家住在哪裡,時燼明白這個道理,還是告訴了江寄月他家的地址,答應讓江寄月送他回家。
他覺得,這樣他就能跟江寄月產生交集了,他隱隱在期待,他還有機會跟江寄月再一次見面。
在離開前,他第一次主動開了口,叫住了江寄月。
“我以後能跟你一起玩遊戲嗎?”
他想說的,其實是,我以後能再跟你見面嗎?
但他直覺,他這樣問,江寄月會拒絕他,所以,他用了更委婉的方式。
“你打遊戲很厲害,你、你能不能帶帶我呀?”
少年彎起漂亮的桃花眼,笑著撥開打在他臉上的碎發:“你的水平還需要我帶你嗎?”
他的臉燒得發燙,呆愣愣仰著頭,戀戀不舍地看著離他遠去的手指,結巴道:“我、我覺得你比我厲害。”
“哥哥,可以嗎?”
江寄月離開前跟他加了Q/Q,答應有空會跟他一起玩遊戲。
那時的時燼不知道他這麽笨拙的話是怎麽打動冰冷無情的江寄月的,但現在他明白了,因為他那一聲哥哥打動了耳根軟的江寄月。
跟江寄月分別後,時燼將照顧外婆之外的剩余時間都留給了等待江寄月,江寄月不是每天都會上線,江寄月非常忙,一周最多有三次玩遊戲的時間,每一次不超過三個小時。
時燼仍然覺得高興,因為江寄月僅有的遊戲時間都給了他,他們偶爾會用Q/Q交流,都是時燼主動,他發出去的消息,江寄月不是每一條都會回復,也很少有秒回的時候,時燼一點都不在意這些細節。
也沒想過,如果沒有他的主動,他跟江寄月會不會永遠沒有交集的問題。
時燼頂著壓力毅然決然地退學,堅持每天去醫院照顧外婆,而他的陪伴與照顧並不能換來外婆的健康,眼睜睜看著外婆每況愈下的身體,他遭受的打擊與絕望難以想象。
那段時間,他將拯救他的江寄月當成了他的精神寄托,他知道這是錯的,可他只能抓住這唯一的浮木,盡管他不清楚這根浮木到底能不能撐住他。
他遇到了太多不幸的事情,這個孤擲一注的選擇最終給他帶來了幸運。
江寄月很慢熱,在時燼多次主動之後,終於打開了江寄月的心防,第一次收到江寄月主動發來的消息,他欣喜的不得了,而那一天,他也收到了一個好消息,外婆的病情有了好轉。
他堅定覺得江寄月是他的福星,遇見江寄月之後,他終於遇到了好事。
他從不向江寄月提外婆的事情,江寄月會主動詢問他外婆的病情,他學會了報喜不報憂,每次江寄月提起,他回答的都是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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