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僅僅到此為止了。
穆冬悠執劍的那隻手被人穩穩的握住,以他的力氣竟不能再前進半分,手腕的骨骼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嘎聲,那隻手的腕骨竟被生生的捏到了骨裂。
劇痛讓穆冬悠再也握不住手中的長劍,劍身哐當一聲砸到了地上,但是剛才還像是對這柄劍格外關注的馬爾茲卻連半分目光都沒有一過去,他定定地注視著穆冬悠,像是遇到了什麽費解的難題。
馬爾茲的視線從被穆冬悠踹飛的門掠過,又緩緩落在那因為二次攻擊徹底砸成一片廢墟的監控屏幕上,露出了相當困惑的表情,“你不是力量異能者嗎?”
每個人的異能只有一種,這是這個世界背景下的常識。
從剛才兩個人進門的時候,馬爾茲就確認來的人中一個是力量、一個是風系,其中並沒有他想要找的對象,他從頭到尾就沒打算放兩個人活著離開。
至於那“第一”和“第二”的說法……
他在遊戲開場時就說了,這場大逃殺的目的是為了挑選“玩伴”,所謂“玩伴”當然是以主人的心意為準,他又沒有說過最先找過來取得了“第一名”的人一定是最後的勝利者。
馬爾茲本來有點遺憾沒有看到同伴間自相殘殺,最後好不容易活下來的那人卻發現落得一場空的戲碼。給人以微薄的希望,看著身處其中的人為了一線生機爭得頭破血流,再在“勝利者”面前將這希望徹底掐滅,這才是馬爾茲最愛的遊戲。
只是他這會兒卻沒有心情考慮自己的“遊戲”了。
生命力被抽取的感覺雖然微弱,但卻確確實實地存在。被他緊緊鉗住的這隻手上鮮血淋漓,可那已經乾涸的血痂之下,傷口已經愈合,連剛才被他捏裂的骨頭都是如此。
馬爾茲仔仔細細以一種要把人剖開的目光看了一遍,金色眉毛都要打了結,“是你身上有什麽異能道具嗎?”
穆冬悠當然不會回答他,事實上他這會兒也疼得說不出話來,手腕上的骨頭重複著被捏捏後又愈合的過程,冷汗都已經把衣服內襯浸了個透,森冷的目光盤旋著打量獵物的毒蛇,壓迫力都已經讓人呼吸困難。
馬爾茲也並沒有等穆冬悠回答的意思。
神經病與眾不同的思路再一次體現出來,他很快就像是想到什麽好主意一樣喃喃自語,“試試不就知道了。”
異能道具和使用者本身的異能波動是不一樣的,確實是試一試就知道了。
大多數瘋子最值得稱道的就是行動力,因為他們從來不會去考慮可能有的後果。
馬爾茲就更是其中的佼佼者,話音未落,一柄鋒利的手術刀就出現在他的掌心,下一個呼吸,刀刃就捅進了穆冬悠的小腹,鮮血漫開,感受著那從自己身上流逝的生命力,馬爾茲卻像是癲狂一樣地笑起來,“找到了!我找到了!!果然、我才是最有用的那一個!!我是最優秀的!!”
在這充斥著空間、因為牆壁的回音造成混響的刺耳笑聲中,唐效艱難地伸手,夠住了那柄落在地上的長劍。
馬爾茲卻像是沒有看見,亦或者是看見了也沒有在意:那柄劍確實有點問題,但是執劍的人卻不夠威脅到他的,失去了玩鬧的興致,這種小東西足夠他一根手指頭捏死了。
馬爾茲甚至都沒有偏頭看,只是松開了抓著穆冬悠的那隻手,做了個打響指的動作。
凝聚的異能終究沒能準確的發出,能量匯聚了一半,就因為被打斷而被迫強行扔了出去,落歪了的攻擊讓一旁笨重的控制台因為空間擠壓扭曲成一團看不出原本形狀的廢鐵。
這當然不是因為穆冬悠死死抓住了馬爾茲打響指的那隻手。
對於許多異能者而言,攻擊路徑確實需要姿勢的引導,但是到了馬爾茲這個程度,只需要一個眼神就足夠了。這人的小動作那麽多,明顯是表演欲望過於旺盛,對實際的異能效果影響並不大。
穆冬悠之所以能強行打斷馬爾茲的攻擊是因為別的原因。
少年前傾的姿勢讓那柄手術刀深深嵌入身體,馬爾茲剛才的“測試”刻意避過了要害,但是危急時刻,穆冬悠本人顯然沒有這種意識,他用一個近乎是抱的姿勢死死抓住了馬爾茲。說實話,他此刻還並不知道這樣的做法有沒有用,對方很有可能再次轉移到那個攻擊不到的空間中,但是他仍舊是盡了全力為同伴爭取攻擊的機會。
刀鋒在腹腔中拉扯的疼痛讓穆冬悠整個人都打著哆嗦,但是臉色驟然蒼白下去的卻是馬爾茲。
實驗是培育的“工具”當然要為主人所用,他們腦中植入的第一條“指令”就是“被抽取生命力的時候不能反抗”。
陰差陽錯,這個命令同樣適用了穆冬悠現在的情況。
這也成了主角團絕地反擊,乾掉這個本來以他們的等級絕對應付不來的大boss的關鍵。
談自非等的就是這個時候。
主角團升級經驗包也差不多拿完了,他不打算讓人在這兒把這個boss乾掉。
活人比死人有用多了,馬爾茲雖然腦子不太正常,但怎麽也算是V公司的高層,還是知道點東西的,更何況他本身就是異能實驗的產物,簡直是活著的情報樣本,怎麽也得把價值徹底榨幹了才叫人去死吧——談自非仿佛看見了和他招手的經驗包。
“哢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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