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種異獸群的衝擊下,一行人不出意料的跑散了。
四個人分成了三路,更倒霉催的是,小隊裡最沒有戰鬥力的兩個人跑在了一塊。
瘋狂逃命的時候很難分出精力去認路,龐言言和錢塵這兩個名副其實的戰力渣被堵到死路上一點兒都不出奇了。
錢塵作為不差錢的大少爺,身上是隨身帶著異能保護道具的。但是問題是他們今天是來拉練的,當然輕裝簡從,身上的東西越少越好,錢少爺這次隻帶了一個C級的護身符。
正常情況下,這種保護已經是足夠了。
畢竟市區的周遭都會定期組織人手清理,並沒有什麽高階的異獸,再加上學生的拉練也是選定在相對安全的區域,只要錢少爺不故意作死,往被刻意劃出的禁區跑,這個護身符足夠他毫無顧忌的在野外亂竄了。
但誰能料到會出這種意外呢?
眼睜睜地看著一手斜著風刃的一爪子下來,護身符撐起的護罩搖搖欲墜,錢塵臉都白了。
剛才還在怒斥著“有這種東西你不早拿出來!”的龐言言瞬間啞了聲,再開口時語氣中已經帶上了哭腔,“死就死吧,怎麽還要跟你死一塊兒?”
剛剛還臉色刷白的錢塵因為這句話生生又把臉氣紅了,怒氣衝衝,“死胖子你嫌棄誰呢?!”
龐言言毫不示弱,人還打著哭嗝,卻硬生生地從嗓子眼兒裡擠出了一聲“切”。
在這種性命攸關的場合,兩個人居然就這麽一個涕淚橫流、一個打著哆嗦地吵起來了。
一直到“啪”的一聲,從剛才開始就搖搖欲墜的防護罩上出現了一道明顯的裂痕,兩人同時閉了嘴。
短暫的死寂後,龐言言咬了咬牙,猛地把錢塵推到了一邊,哽咽著高聲:“它吃我的時候,你趕緊跑!”
被撞得頭暈眼花,沒死在異獸嘴裡,差點兒被這一下子要了命的錢塵:@#$%……&*!
錢塵疼得說不出話來,而龐言言正一臉慷慨就義的表情閉眼在自己的胸前畫著十字,倒也沒察覺到這點異樣。
龐言言這麽做倒不是自己有什麽宗教信仰,而是錢塵剛才啟動那個異能道具的手勢就是如此。他懷著點億萬分之一的可能性,期盼萬一自己身上也有什麽他沒發現的異能道具呢,再或者成功發動了召喚陣召喚來什麽叫自己master的美少女。
沒有異能道具,也沒有美少女,防護罩徹底破碎的聲音不大,但是卻宛若一記重錘,重重的擊在兩人的心上,龐言言還是抵不住壓力睜開了眼。
碎裂的護罩散落成瑩瑩光點,宛若夏日夜空下的螢火,那零星的光點也因沒有能量支撐而飛快暗下,沒了這層朦朧光輝的遮掩,異獸那遍布尖牙的可怖口腔就直直地暴露在兩人眼前,獸類特有的腥臭氣息撲面而來,滴落下來的涎水在地面上腐蝕出了一個個小小的凹坑。
龐言言的大腦在短暫的空白之後,跑馬燈似的回顧了自己的一生,但是他過往平靜的日常生活經歷並沒有任何應對這場景的可行經驗。他只能悲哀的發現,自己天才的一生還未來得及綻放光華,大概率就要徹底結束在這裡。
——這絕對是這個世界的損失!!
密閉空間中的槍響格外刺耳,但在生命受到威脅的情況下,兩個人卻無暇對這個動靜做出任何反應。
龐言言閉眼等死了半天,身上都沒有傳來任何零部件被撕扯的疼痛,反倒是一聲“咚”的悶響,仿佛什麽東西砸到了地上。
許久,感覺自己似乎被拉扯了一下的龐言言終於意識到點什麽。他小心翼翼的將眼睛睜開一條縫隙,因為半眯著眼而格外狹窄的視野中隻映入了前方接近地面的一小部分景色,但卻看清楚了那隻狼形異獸的……屍體?
龐言言猛地睜大了眼,那隻剛才把他們追得狼狽逃竄的異獸這會兒確實一動不動的倒在地上,身軀連一點起伏都沒有,只有汩汩鮮血還源源不斷地往外淌著,讓地下的那灘濕濡的血跡范圍不斷擴大。
他視線沿著血跡延伸,終於看見了站在不遠處即使還站著一個人。
地板因為剛才異獸的衝擊高低不平的皸裂著,男人站的位置偏高,鮮血並沒淌過去,明明是重力作用下的自然現象,但是在這種氛圍的映襯下,卻像是血水特意繞開他一般。
龐言言的目光順著泛著冷光的皮靴往上,看見對方工裝褲的下擺緊緊扎在靴筒中,連褶皺都像是帶著冷硬的弧度,再繼續順著那隔著寬松褲裝都能感覺出充足力量感的長腿往上,他看到了來人身側垂著向下的槍口。
看見了這柄槍之後,龐言言才後知後覺得想起了剛才那聲槍響。
“得救了”這個念頭隔了這麽長時間,終於清晰地投映到了腦海裡,他怔怔地抬頭看向來人。
因為逆著光的角度,龐言言並不能看清對方的面孔,但是那人投下來的影子卻在光線的作用下拉得極長,這本該極具壓迫感的一幕卻奇異的沒有帶來任何不適。
這一刻,龐言言隻覺得眼前這人同影子一樣,高大極了。
心臟急促地跳動著,仿佛要為僵冷的四肢末端重新供上新鮮的血液,劫後余生的驟然放松,更是讓他整個人都輕飄飄的。
【老——公——!!!】
【啊啊啊啊啊啊】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救場還得我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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