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現在問題來了,他是動手還是不動手?
動手是不可能動手的,對面可是這個小世界未來的救世主,他要是沒了,這個副本可就崩了,但是不動手……也得找個理由啊!!
好在想要瞌睡就有人遞枕頭,利落滑跪抱大腿的宓昶在這種時候沒有掉鏈子,飛快地介紹了賀還之昆侖虛的身份,同時解釋了這邊事情的前因後果。
總之一句話,“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是都是那隻麅鴞的錯!”
這段話裡面的漏洞和問題簡直能成籮筐的數,麅鴞就是再怎麽能耐也沒法把一個“人”的種族變了,不過這會兒正著急找理由的談自非也沒那麽多講究,順勢接受了這個解釋。
他抬頭看向對面已經完完全全一副魔族模樣的少年,開口確認:“賀還之?”
他首先得確定一個問題,這個魔族狀態的主角現在還有沒有理智。
照理說,賀還之不該這會兒魔化的。
雖然談自非已經有幾年沒有關注劇情了,但是修界對於時間的衡量標準不太一樣,這段時間也算不上太久,還遠沒有進展不到主角魔化的劇情。畢竟對於早期的主角而言,被發現魔族身份約等於涼涼,就算世界意識為了救世主的人身安全,也沒那麽快讓他暴露。
而且主角身上還有另一層遮掩。
在賀還之早期的一次任務中,他被本該保護的凡界村民欺騙,送上山去成了妖獸的祭品。但主角不愧是主角,在絕境中覺醒了魔血,反過來吞噬了對方。但也因此,賀還之那本就神奇的體質進一步複雜起來,在繼人魔混血之後,又多了一絲麅鴞的凶獸血脈。
雖然他這不人不妖的狀況在宗門中多受排擠,但是好在賀還之所在的司典峰是個難得清靜的地方,整個峰頭都對這個全峰上下多年才收一根獨苗苗格外維護,故而雖然有些閑言碎語,但真的敢上司典峰找人麻煩的也沒有。
又因為麅鴞的吞噬特性,反而成了賀還之的魔族血脈遮掩,讓他幾次都險險逃脫懷疑。
也算是因禍得福,利大於弊。
只是成也麅鴞,敗也麅鴞。
後來,司典峰被魔族偷襲,死傷慘重。為護同門,賀還之也顧不得隱藏實力,與同門聯手應敵,但麅鴞吞噬魔族力量過多,賀還之終於魔化。等昆侖虛弟子來救的時候,就看見魔氣洶湧、司典峰弟子死傷慘重,只有一個魔化的賀還之清醒著。
那還有什麽說的,一定是這個魔族心懷不軌、潛伏宗門!!
賀還之在眾弟子圍攻下,死裡逃生,卻被昆侖虛高價懸賞。
等終於有清醒過來的司典峰峰主和弟子為其做保,但賀還之卻因魔化狀態神智時醒時昏,傷了不少追擊昆侖虛弟子,在宗內很受爭議,各方爭執之下,懸賞也一直未能撤下。
總之,一整套流程走下來,賀還之的經歷簡直是一個大寫的“慘”字。
……
雖然主角的經歷慘烈,但是現在明顯不是主角魔化的時間節點啊!
魔界大軍還未匯聚,封印未被衝擊,人間界魔族只是偶爾冒頭的小貓三兩隻,別說囂張到偷襲司典峰了,就是碰到修為高些的修士都要躲著走。
而且宓昶剛才是不是說自己也在司典峰了?這個在後期追擊主角過程中放人一馬,勉強算是友方的弟子,不應該是劍峰的嗎?
談自非滿腦子問號之際,那邊賀還之的回應打斷了他的思緒。少年不大熟練地操縱著這個轉為魔族的身體,雖然動作不太流暢,但是確確實實行了一個昆侖虛的弟子禮節,“弟子見過談師兄。”
主角倒不愧是司典峰出身,雖然動作僵硬點,但是禮儀還是無可挑剔的。
可以溝通就是好事,起碼不用把人打暈了。
談自非在心底大松了口氣,表面上卻只是不動聲色地點點頭。
雖然談自非動作幅度不大,這表示“認可賀還之昆侖虛弟子身份”的態度讓在場諸人都肉眼可見的放松下來,宓昶更是誇張到直接癱倒在地。
就在這個在場人都覺得可以坐下來好好談談的時候,不遠處突然傳來一道中氣十足的怒喝:“誰!!誰乾的——?!!”
渾厚的聲音在山間回蕩,隱隱約約有回聲傳來,徹底打破了這晨間的寂靜。
就連本來因為這邊的安穩重新落下來的飛鳥被動靜驚動,又撲棱著翅膀簌簌飛遠。
眾人循著聲看去,木拐重重地擊在地上,已經須發皆白的老丈這會兒一點也看不出年邁的姿態,那氣勢洶洶、大步流星往前的樣子,甚至讓人幾乎忽略了那條踉蹌的傷腿。
見這架勢,剛剛還松了口氣的幾個人頓時皮緊了起來。
宓昶一個激靈跳起來,盧子登離得最近,不得不率先已經硬著頭皮迎上去,反倒是因為自己這會兒狀況異常,無法上前的賀還之顯得最輕松。
但是他們並沒有遭遇預想中的狂風暴雨。
剛才還氣勢洶洶的老丈這會兒正怔愣看著前方,臉上說不清是激動還是愕然,像是看見什麽不該存在的神奇生物一樣。
宓盧兩人順著李老丈的目光看過去,看見了同樣被這邊動靜驚動、正看過來的談自非。
談·不該存在·神奇生物·自非:?
另外幾個人都覺出不對了,作為視線落點的談自非自然更覺得怪異。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