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一直都明白卻始終不願承認的事。
“只要你能心裡舒坦點,我可以做任何事。”季時謹用嘶啞的聲音哽咽著說,心底升騰出一股龐大的被林知安徹底馴服的悲哀,他在自我感動式的補償中絕望地敞開一切,卑微地獻上所有的痛苦與軟肋。
林知安淡淡道:“好好休息,我會給你提供充足的安撫信息素,別想著故意讓傷情惡化留下我,無論你的身體情況怎麽樣,我明天早上都會離開。”
他不想時刻面對季狗這張臉,可又要提供信息素不能和季狗距離太遠,於是阮澄包下了隔壁病房,正好他們還沒在醫院試過,人來人往的,應該更刺激……
“等等,”季時謹叫住他,“我碰到一個人,他說他是你父親。”
“然後?”林知安停下腳步。
“他精神狀態不太正常,說了很多難聽的話,然後向我索要1億的補償金。”長時間沒進水,季時謹的喉嚨燒的生疼。
“你給了?”林知安問。
“沒有,我不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季時謹認真地注視他的臉,“你們不像。”
“嗯。”林知安離開病房。
“等等。”季時謹再次叫住他。
林知安不耐煩地轉過身。
“我哥呢?”季時謹的眼睫顫了下。
林知安沒回答,任憑他怎麽叫都不再搭理。
第72章 終章
季臨放棄了逃到國外的機會,選擇留在精神病醫院照顧季時謹,他無時無刻不在悔恨,後悔親手把林知安送到自己弟弟面前。
醫院的床他睡不習慣,睡眠一直很淺,那天夜裡他聽到季時謹的房間有動靜,以為是季時謹的狂暴症犯了,像往常一樣走進隔壁房間。
打開燈,季臨看到了永生難忘的一幕。
他的弟弟被一群Beta壓在身下,腰側插著兩把匕首,腺體被劃開一道口子,脖子、腹部、大腿上全是血。
弟弟的嘴被肮髒的物體堵住,艱難地轉過頭看他,眼睛裡夾雜著數種讓他感到痛徹心扉的情緒。
季臨瘋了似的衝進去,壓迫信息素對Beta毫無效果,他很快便倒到地上,被醜陋的軀體壓住,被那些肮髒的物體……
“哥,新年快樂……”季時謹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掙脫口中的東西,艱難地攥住他的手,從喉嚨中擠出嘶啞的聲音,“我不疼。”
季臨的嘴被堵得很嚴實,說不出一句話,只能在痛苦與屈辱中眼睜睜地看著弟弟閉上眼睛。
*
季臨沒被捅刀子,在病床躺了一天就能勉強下床活動。他在季時謹床邊守了一夜,同時調動所有關系去找那天的9名Beta。
前段時間有個男人來找季時謹,自稱是林知安的Alpha父親,要求季時謹支付1個億的補償金。男人沒能拿到錢,於是聯系了9名同一個精神病醫院的Beta病友,對季時謹實施報復。
季臨用極其殘忍的手段處置了這十個人。
季時謹昏迷不醒,再繼續昏迷下去極有可能有生命危險,季臨雖然憎恨林知安,但也只能委托醫院請林知安過來。
“哥。”季時謹望著著出現在門口的季臨。
“沒事都會過去的,別害怕。”季臨慌張地叫來護士,為他處理手上的傷口,將冰冷的針重新刺入血管。
“過不去。”季時謹呆愣地注視著手背上的傷,“裴芝死了,我害的。”
“相信我,一切都會過去,只要你放下他。”季臨起身幫他倒水。
“放不下。”看著他一瘸一拐的走路姿勢,季時謹悲憤地閉上眼睛,“哥,你走吧,去國外找爸媽,我能照顧好自己。”
“走不了了。”季臨苦澀地扯了扯嘴角,“我現在和你一樣,有放不下的人。”
*
被侵犯後,季臨在痛苦中做了個很長的夢,夢中的何雨純深愛著他,而他卻惡劣地當著何雨純的面疼愛一個又一個異性。
他厭煩那些落在何雨純身上的狂熱視線,所以把他從舞台上拉下,把他關進家裡讓他不能被任何人覬覦。
不知從哪天開始,他不在意何雨純了,何雨純離開他回到舞台,偏執的佔有欲又在這時跑了出來,他不願意看著曾經屬於自己的Omega暴露在公眾視野中。
他把何雨純囚禁起來,他跑,就打斷他的雙腿,讓他只能在輪椅上度過余生,成為一株只能依附他而活的菟絲花。
後來的某天,花朵被大火燒死了。正常人從二樓跑到一樓只需要十秒,而被折了雙腿的花朵無法奔跑,縱使有許多時間,也只能親眼看著自己被灼熱的火焰活活燒死。
花朵枯萎後他後悔了,跪在墳前崩潰大哭。
他在漫長的悔恨中度過了十余年,在雙腿因為意外骨折的那段時間遇上了火災。他恐懼地坐在輪椅上,眼睜睜地看著大火吞沒自己的身體,熾熱的火焰中,他好像看到了那朵漂亮的閃閃發光的花朵。
*
結合這兩世的不同,季臨很快猜出何雨純和林知安有上一世記憶的事。他去見了何雨純,把上一世自己的悔恨與被火燒死的結局告訴他,企圖得到他的原諒。
何雨純淡淡地笑了下,漂亮的手指挑開扣子,向他展示身體上各種曖昧的痕跡,告訴他自己為了對付季氏上了幾十個人的床。
“我不嫌棄。”季臨臉色難看,說出這句話幾乎耗盡了全部的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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