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成蔭點點頭。
王一誠走後,他輕手輕腳的進了房間。
屋子裡沒開燈,沈成蔭仔細的看著,隻開了一個房間裡的小燈。
聶柏雪的房間不大不小,床旁邊有軟塌,桌子,床的前面是一個可以做下兩三個人的沙發,床是大床,住兩個人也是能住下的。
沈成蔭剛把東西在沙發上放下,這邊聶柏雪就睜眼了。
“……你來了?”Alpha的聲音有些低啞。
沈成蔭動作一頓:“嗯。”他沒去看聶柏雪,只是將圍巾摘下來:“我吵到你了?”
聶柏雪淡淡的聲音傳來:“……沒有,我本來睡得就朦朧。”
沈成蔭垂下眼睛:“嗯。”
說實話,前段時間在家裡發生的那些事兒,叫沈成蔭現在想起來還覺得有些別扭,他一個大男人,竟然和一起長大的兄弟如此親密,這種親密雖然是他的默認的,但也超過了他對他和聶柏雪關系認知的界限。
他也從來沒想過,原來來自聶柏雪的撫慰是如此的令人靈魂顫抖,欲罷不能。
而且,還有被對方戳破他喜歡洛水的事情——
雖然一聽到聶柏雪出事的事情他馬不停蹄的就來了,但實際上,沈成蔭還沒做好面對聶柏雪的準備。
他本來想趁聶柏雪睡著的時候悄悄看看情況,沒想到他一進來,聶柏雪就醒了。
這下子尷尬了。
沈成蔭沒說話。
“……過來。”
聶柏雪平靜的聲音傳來。
沈成蔭想,那天基本就是聶柏雪從頭到尾為他服務,他也沒吃虧,就是累點兒,還爽到了,能有什麽不能面對的!
這麽想著,他就走了過去坐在了床頭邊的椅子上。
一走近,沈成蔭就看清了聶柏雪的臉。
聶柏雪的面孔看起來依舊俊美,他的眼睛微斂著,瞳孔帶著微光,膚色有一點點紅,嘴唇是淡白色,精神很萎靡。
沈成蔭從沒看過聶柏雪這麽慘的模樣。
印象中的他永遠是驕傲的,高冷的,令人仰望的。
這時候,聶柏雪伸出手碰了一下沈成蔭的手,沈成蔭沒反應過來,條件反射似的一下子把手抽走了。
聶柏雪的動作一頓,然後慢慢收回了手。
他的聲音聽不出什麽情緒,好像早已預料到了現在的情況:“……我們現在連兄弟都做不了了,對嗎?”
沈成蔭看著他,心想聶柏雪比他想的還要重視他們之間的友誼,他說:“怎麽會。”
他微微附身,想摸摸聶柏雪的額頭,卻沒想到手伸到一半,手腕卻被聶柏雪抓住了。
然後,病中的Alpha就就著這個動作把臉埋進了他的手心裡。
比平時還要滾燙的熱氣一股一股呼在掌心,不僅呼吸是滾燙的,連被聶柏雪握住的地方也很熱。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發燒的原因,聶柏雪的呼吸聲比平時重,沈成蔭甚至能觀察到對方那隱藏在被子裡起伏的胸膛,還有上下滾動的喉嚨。
聶柏雪的眼睛鼻子嘴巴都貼上了手心,看不見臉,只能看到歪頭露出的修長白皙的脖頸十分漂亮,還因為生病透著點兒粉紅色,沈成蔭看得有點兒呆,一下子也沒出聲,任由著聶柏雪將臉深深的埋進他的掌心。
然後,他就感覺手心一濕。
沈成蔭手一抖,沒動,他眼睛眯了一下,忍不住呼出口氣。
他和聶柏雪有一段時間沒見,因為工作原因,他們本不是和普通夫夫那樣天天見面,天天相擁而眠的。
之前沒什麽感覺,現在聶柏雪貼上來,他心裡就像是乾癟的氣球充滿了氣一樣,短短幾秒的時間就充盈了起來,有一種飄蕩起來的舒服。
這是很不一樣的感覺。
每一寸皮膚都在叫囂著渴望,他竟然不舍得把手拿開——
可能是察覺到沈成蔭的心情,聶柏雪握住他手腕兒的手慢慢松開了。
緊接著,手裡傳來了一點點的刺痛。
……在咬手。
這種的感覺很微妙,這種動作帶著一點點親昵,一點點懲罰——
他並沒有把手抽走,只是有點受不了,身體控制不住的慢慢趴到了床邊,把臉藏在了被子裡,然後嘴唇一抖,咬住了被子。
沈成蔭和聶柏雪都沒有看對方,只是默契的在這個時刻保持著沉默。
過了好一會兒,聶柏雪好了。
沈成蔭的心跳有點快。
他去浴室打算洗手,浴室燈光昏黃,可是他卻清晰的看見鏡子裡自己那張臉上竟然透出了一股紅暈。
沈成蔭不敢多看,洗完手之後又趕緊洗了一把臉,臉上的燥熱才漸漸消下去。
然後在回來的時候他又摸了摸聶柏雪額頭,鎮定的說:
“還是有點兒燙,我給你用酒精擦擦吧。”
聶柏雪卻說:“不用,我這兒沒酒精。”他眼神往抽屜一看,說:“這裡還有一個退燒貼。”
“嗯。”沈成蔭找出來小心翼翼給他貼上,動作中半點都沒碰著聶柏雪的皮膚,好像對對方的皮膚過敏一樣。
沈成蔭貼完,就坐在床邊不動了:“……你睡吧,我看著你。”
聶柏雪卻眼神微微一垂,淡淡的說:“你看著我,我睡不著。”
沈成蔭:“……”
聶柏雪看了一眼他,歎口氣,說:“你上來吧,讓我抱抱你。”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