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魚之後他去洗了個手,再出來的時候,段英叡佇在他房間門口,也不知道在幹什麽。
“怎麽了。”
費凌問他。
段英叡朝他一笑:“沒什麽……就是覺得難得你回來一趟。”
以後回來的機會大概只會越來越少。
他一直計劃大學一畢業就回C國,不打算再回來了。
費凌是這樣想的,但沒說出口。
段英叡躍躍欲試地想進臥室,站在門口問了句“寶貝不請我進去嗎”。
“不請。”
“好吧。”盡管被拒絕,段英叡的心情似乎也仍然很不錯,“我走了,待會兒見。”
費凌主要是打算和前男友保持距離。
他思考片刻,等段英叡走了,自己轉頭進了書房。
門一開,他才發覺裡面有人。
夕陽的暖金色從落地窗透進來,把書房裡的白貓、白襯衫的背影都曬成了橙色。
……是段申鶴。
男人站在窗邊,身段挺拔高挑。
他轉過臉:“我以為你在段英叡那裡。”
他皺眉:“不想找他。”
“鬧矛盾了?”
“沒有,別問了。”
費凌答得搪塞,並不想繼續這個話題。
段申鶴聽了,倒也沒生氣。費凌平常與他對話都是這幅口吻。
此時費凌已經彎下腰去摸沙發上的長毛白貓,很仔細地捋順了貓貓後背的花紋。
他的頭髮已經很長了,黑濃的顏色,彎腰時就從肩膀披散下去,光澤柔順。
這隻貓是段申鶴這兩年養的,經常跟著他到世界各地,不怕陌生人。
段申鶴坐在他身邊,也輕輕撫著貓的皮毛。
段家兄弟都喜歡養小動物植物,庭院的花草大多是段申鶴栽的。
年幼的時候,費凌就經常蹲在旁邊,看他示范怎麽松土、澆水。
院子裡有一棵小樹,就是他們一起種的。
“它喜歡你。”
段申鶴說。
費凌沒有接話,他好奇這樣的貓怎麽帶在身邊:“它每次都坐飛機?”
“遠途的話只能坐飛機。”
“不會吵鬧跑掉嗎?”
“只要照顧好它,讓它喜歡你,貓的脾氣不好,需要耐心。”
段申鶴娓娓道來。
費凌玩了一會兒粉紅肉墊,門外傳來管家叩門的聲響,說是快開飯了。
他拍拍袖子上的貓毛,打算去洗個手。
段申鶴和他一起下樓。
費凌倏地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有點不自在,也覺得一路不說話也有點奇怪,乾脆問了畫家醜聞那件事:“那個人是你處理的嗎?”
“是。”段申鶴垂下眼看他,“他自己做過才會那麽懷疑你。以你的天賦得獎不需要任何助力,你不必在意那些人。”
頓了下,男人又斟酌著說:“你一個人在外面很容易吃虧。”
他的語氣既溫柔也強勢。
“所以?”
“以後我會經常和你聯系,之前是我疏忽了。”
段申鶴的口吻很平靜。
像這種大家族的家長,無一例外都對家族成員有控制欲。
但出於什麽目的呢……本質上他並不是段家人。
如果真的把他當兄弟,在原著裡就不會做那些事了吧。
費凌沒有回答。
他其實不怎麽想讓段申鶴插手。
如果可以,他們之間的聯系越少越好。
見他不吭聲,段申鶴摸了下他的頭髮,說:“下樓去玩吧。”
費凌說了句道別的話,離開了房間。
外面很安靜,他站在走廊往下看,傭人來來往往。
【話說,你不去“關心”一下攻二嗎,今天那件事之後你都沒有聯系過他。】
‘……’
把這事忘了。
但聯系或者不聯系也無所謂,頂多就是加重刻板惡劣室友印象。
費凌樂意做這種鞏固人設的事,何況他本就在生攻二的氣。下了樓,他隨手給傅司醒發了信息。
Ling:[在哪。]
傅司醒回得很快:[宿舍。]
又問:[今晚回來嗎?]
費凌沒有回復,傅司醒仍在繼續信息。
[今天不是故意的。]
[別生氣。]
看到這裡,他給傅司醒撥了一個視訊電話。
背景是在浴室,霧氣朦朧,身後是毛巾架和掛起來的浴袍,傅司醒似乎是接得很匆忙,正低頭將浴巾披好。
又是浴室。
“你打算怎麽證明不是故意的?”費凌冷聲說,“我不信有人能在那種環境下……你只是想報復我。”
鏡頭和光線的過濾,讓畫面並不那麽清晰。傅司醒低頭看著屏幕,鏡頭裡,那張蒼白的臉冷冰冰的。
他很生氣。
“這種事沒辦法證明。”
傅司醒低下頭,攥著指節,讓自己的語氣盡量自然。
室內的霧氣慢慢散了。
像是回到了畫室裡,他被費凌打量著,眼神睥睨。
只是這樣的隔空注視,足以讓他的心跳都慢慢加快、身體充血。
“反正我的畫室沒有監控,沒有錄像你說什麽都可以,不會有人相信我。”費凌說,“以後你就會否認這件事發生過。”
【唔,確實,沒有錄像,他以後完全可以不承認這件事,你沒處說理。要是有照片視頻什麽的,完全可以手握他的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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