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幕式來的人很多,與自己老師交好的幾位知名畫家也在,費凌很久沒有見到他們,也去寒暄了一會兒。來來往往,四目而視,幾乎都是眼熟的人。
見到段英叡的時候,費凌也不覺得意外,段英叡對繪畫雕塑也很有興趣。
談戀愛的時候,他們也常到這種場合約會,要麽就是去看各種歌劇演出和演奏會。
“春天的時候帝大的藝術協會要辦展,到時候你可以過來看。”費凌想了一下,“近期應該有一場帝國美協的活動,我不記得時間了。”
說完,他的目光又回到了牆上的靜物水彩畫上,仔細端詳,看得入神。
“我到時候看看。”
段英叡順著他的視線,瞄了眼那張畫,很快又回歸原位,瞥著自己身邊的前男友的神態。
很認真……他是真的很喜歡研究繪畫。
段英叡是學音樂的,起初對繪畫並沒有太多了解,興趣也不多,當初是為了追費凌才下功夫,分手後仍來這些場合也是因為能見到費凌。
色彩,構圖,比例……段英叡並不關心,只是為了和
他搭訕的時候有足夠話題。
“昨晚的事情我知道。”段英叡低聲說,“他們那些人,不必理會。”
費凌過了一會兒才想起他指代的是誰。
那位在宴會上嘲諷他得獎不正的客人,也是一位圈內有些名氣的畫家。
他剛才那句話的語氣,讓費凌想起了另一個人……段申鶴。
“費凌?”
柳良辭朝他走過來。
柳良辭隨意地掃了段英叡一眼,打了招呼,轉而問費凌:“今天中午在附近吃飯吧?”
“也好。”費凌思及此,瞥向前任,“你要不要一起?”
段英叡心頭猛地一跳,盯著他看了須臾。
這已經是費凌在分手後第二次邀請他一起了,上次是在甜品店。
……複合的預兆?
段英叡思緒混亂,但身體的反應迅速而誠實:“我當然想和你一起。”
費凌:“我到時候聯系你。”
已經沒有別的想說的事,費凌和他道別,與柳良辭去找自己的老師。
很偶然地,他遇到了一個熟人。
不知道為什麽,人群之外,安靜的區域之中,他看見了段申鶴。
那人站在一幅掛畫前面,不著正裝,穿挺括的深色風衣和修身毛衣,氣質斯文,像個年輕學者。
一個眼熟的首都私人收藏館的館長也在他身邊,似乎是在向他介紹牆上的畫,言笑晏晏。
費凌站住腳,換了個方向往別處走。
柳良辭察覺了。
順著剛才的目光看過去,柳良辭也見到段申鶴。
……費凌同段英叡談過戀愛,現在與段申鶴的關系,大約也很尷尬?
柳良辭是這樣想的。
【你好像很不想和攻四接觸嗷~】
費凌是覺得,段申鶴很難應付。
年長,成熟,有閱歷。
而且對自己很好,完全挑不出錯。
與他身邊的攻一二三都不是同一類型,如果可以還是盡量減少正面接觸。
【名義上你還是段家人,唔,有點麻煩。】
費凌已經打算離開藝術展了,說:“我要回學校,你呢。”
“現在嗎?”柳良辭看了手表,“我和你一起吧,我先和我老師說一聲。”
帝大藝術圈的不少老師今天都來開幕式,這會兒還沒走。費凌目送著柳良辭往回,自己在附近轉了轉。
室內暖氣很足,走了一會兒就覺得熱。費凌坐下來,將圍巾摘了。
已經到了走廊的盡頭,四周很安靜,沒有其他人。
費凌望著其中一幅展示的油畫,是曾經給他啟蒙的作品,作者已經去世了。
不遠處有腳步聲,他瞥眼看過去,一個眼熟的男人。
個子很高挑,身段挺拔,模樣端正斯文。
段申鶴。
“你今天怎麽也來了。”
他問段申鶴。
“社交需要。”段申鶴解釋,“我不常來這些地方。”
“與那個收藏館的館長?”
“不完全是,但算是他的關系。”
“你很忙。”
費凌的聲調很低,聽上去沒有多少情緒感。
他明銳宛如寶石的藍眼睛,並沒有看著段申鶴,目光慢慢地落過遠處牆壁上的畫作。
段申鶴的視線也端詳牆上的一行行作品,都是肖像畫。
費凌學藝術,大部分時候都不在乎別的事。
費凌不打算展開話題,只是這麽一說,接著就告辭離開了。
“讓司機送你回校?”
段申鶴叫住他。
“不必了,我和同學一起走。”
“昨晚的事無法解釋。”段申鶴低頭看著他,微微蹙眉說,“你這段時間先住校,回家的話先和我或者英叡說一聲,不能一個人在房子裡。西區那邊的房子你有鑰匙,那些別墅都可以住,離學校不遠,你搬過去也合適,我讓管家看過了,沒有問題。”
【哇哦。】
系統驚訝。
“嗯,那我先走了,再見。”
“再見。”
段申鶴頓了下,收了手,與他道別。
費凌看了他一眼,轉頭離開了。
【你好冷淡嗷,大段估計很奇怪,為什麽弟弟青春期叛逆了,對他這樣冷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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