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凌想研究我無所謂,什麽時間都可以,”段申鶴也垂眼,牽了他的手,看他手上結痂的痕跡,“但其他人不行。你失憶了,不知道他們是什麽人,也不熟悉。”
“全都不可以,包括段英叡?”
費凌抬眸,觀察了段申鶴一會兒。
默認了。
費凌沒說什麽,思考著接下來怎麽辦。
桌上的固話又響了起來。他和段申鶴解釋說:“哥哥,我先走了。”
這件事完全只是他的猜測……段申鶴大抵也是認為不可能且沒必要。
一推門,外面走廊罰站似的佇著一個人影。
段英叡也是高挑身材,但將他與他的兄長比較,兩人又似乎沒什麽共通之處,無論是性格還是外表都大相徑庭。
“大哥沒答應你吧。”
段英叡一見他的表情就知道結果了。
很正常,費凌現在的情況,段申鶴絕不會答應這種事……事實上無論是費凌去問誰,他們只會答應費凌和自己待在一起,涉及到其他男人肯定是否決了的。
“嗯。”
費凌臉上沒什麽表情,倚在欄杆那兒百無聊賴往下看。
說不上生氣了,但按以往的規律,他大概率今天都不理人。
段英叡見他這樣,緩和了語氣說道:“我們打遊戲去?”
“不要。”
“我陪你畫畫?”
費凌不回答。
乾脆不理人了。
段英叡已經熟能生巧,對哄費凌這件事很在行。
還沒等他開口,費凌就轉過身和他說:“我去你房間看看。”
他若有所思地又補充道:“我是不是從來沒有去過你的房間?”
說話時費凌觀察著段英叡的面色,不知為何,他反而有些臉紅了:“你不是沒去過我房間……想來就來吧,現在嗎?”
也不知道是想起了什麽他遺忘了的回憶。
於是三分鍾後,兩人一起出現在了段英叡的臥室裡。
段英叡的臥室是黑白兩色的裝潢,極簡性冷淡,與他本人的性格截然不同。
沙發和床都是黑色的,鋼琴也是。白色桌面上放著的木相框裡是他們兩人的合影,不知道是什麽時候拍的,背景是類似景點的地方。牆上有兩副掛畫,都是他早期的作品。
“寶寶……先穿條褲子?”
段英叡忽然說。
為什麽這兩兄弟都在關心自己的腿?
費凌頭也不回:“知道了,
等下就穿。”
再回頭時,段英叡已經在衣櫃裡翻找著拿出了一條黑色的長褲,看尺碼不像是他自己穿的,一邊找一邊說:“雖然室內開了暖氣,但還是得注意別著涼了。”
“你為什麽有我的褲子?”
費凌接過褲子時面露疑惑。
他拿到手才發覺,這是他買過的褲子。
段英叡愣了下,忙不迭解釋:“有一次你在我臥室裡過夜……不是,就是單純過夜,你來我這裡打遊戲,然後睡著了。”
“知道了。”
“……”
段英叡原本有點不好意思,怕費凌多想。但事實證明費凌似乎只是這麽隨口一問,說完就拿了褲子穿上了。
細嫩的雪白皮膚,很快掩蓋在布料之下,只露著一小段細瘦蒼白的腳踝。
暖氣仿佛讓這種場景更升溫了……
段英叡隻得挪開了眼,換了個話題:“你來我臥室是想看什麽?”
“隨便看看。”
費凌穿好褲子,在沙發上坐下了。
他明銳瑪瑙似的藍眼睛,在四周仔細打量著,十足認真。
宛如來視察的領導。
“你不用管我。”他對段英叡說,“當我不存在就好了。你平常這時候該做什麽就做什麽。”
原來是在觀察日常……但怎麽可能當他不存在呢。
段英叡也不吭聲,在鋼琴椅子上坐下,通常這個時間點他都是在休息或者彈鋼琴,但現在費凌就在自己身後。
段英叡隻想去陪他。
不多久,室內沒了其他聲音,只有些許從窗外漏進來的鳥雀的鳴叫。段英叡打開琴蓋,開始彈琴、
他知道在自己背後,費凌的目光停在他身上。可能是饒有興致的,也可能只是隨便看看聽聽。
他在心裡輕輕地呼了口氣,彈了一首求愛的曲子。
曲畢,段英叡將琴蓋上。
“其實你沒必要那麽在乎這些人。”段英叡停下來和他說,“包括我在內的這些人,不會離開你,也不想離開。你缺了那些記憶其實不會有什麽影響。”
費凌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
旁人的角度,他們這些人都是他身旁的
親密者。
但費凌已經不記得了,所以才在意。
段英叡沒有等到他的回答,隻回眸瞥著他思索的樣子。
不知道有沒有聽進去,但好在沒有收到反駁。
“困了的話可以到我床上睡。”段英叡又說,“我這個時間點一般都在休息,彈琴之類的,要麽就是睡覺。”
說完,他自己看著那張黑色大床,忽然有些想象。
他從來沒有和費凌睡在一床上……
即便是那次費凌在他房間過夜也沒有,他當時是在沙發上睡的。
不敢,怕費凌生氣。
這時,他的美少年前男友盤腿在沙發上遙遙看著他,托著腮,撩起眼瞼說:“我不困,你休息不用在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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