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很大,不像是普通臥室,一進門就能見到牆上掛著的一排排油畫。
傅司醒認出來這些是費凌早期的作品,有的參過國內的比賽,他在一些介紹裡見過,那時候他才讀中學不過十幾歲,費凌的家人支持他學藝術,幾乎每次他的畫展段申鶴兄弟都到場。
傅司醒望著牆上的油畫,費凌就踩著很厚的棉拖四處走,把窗戶打開。
他很久沒來指揮著傅司醒拿畫具。
傅司醒瞥著他揚起的胳膊,又看他坐在那兒無聊轉筆。
顏料很容易弄髒衣服,費凌經常在畫室和同門們待上一天,傅司醒再見到他出來的時候,已經變成髒兮兮疲憊小貓,臉上都沾著顏色。
“還需要我做什麽?”
傅司醒問他。
“沒了,坐著吧。”
“可以在你旁邊看嗎。”
“可以,但是待會兒乘淮也過來,他要做我的模特。你確定嗎。”
費凌懷疑他倆又要打起來。
傅司醒整理桌面的動作停頓了兩秒。
少頃,他語氣平和地回答:“你不介意就行。”
竟然願意共處一室?
費凌詫異。
“你既然要
畫他,無所謂。”
傅司醒這樣解釋。
沒過多久,樓下就有了車子駛入的聲音。
乘淮是公眾人物,過來這邊只能是靜悄悄的。
費凌下了樓去開門,入眼就是金發戴墨鏡的男人和他的兩位助理。
“好久不見。”乘淮將墨鏡一摘,瞥了眼四周,“你平常住這裡?”
“不是住這兒。”
“我剛想說我在這附近有房子,以後見面很方便。”
“我們到樓上去吧。”
費凌見到他的刹那也很高興,因為乘淮今天也穿得不多。似乎是剛結束拍攝之類的,上身就穿了一件背心,露著結實的手臂。
又看向後面的兩位助理,說:“請進。”
他一說話,乘淮的視線就睨向了助理。
二人在死亡凝視之下欲言又止。
開玩笑,誰敢打擾老板二人世界談戀愛啊!
他倆哈哈尷尬笑著說:“還有別的工作,我們先走了。”
費凌點點頭:“好的。”
他想到傅司醒在屋裡,又說:“畫室裡有別人。”
“誰?”
“你之前打架那位。”
“……嘖。”
乘淮聽到這裡,也心裡一頓。
那個男的,恐怕和費凌關系匪淺。
男友?
因為費凌不常在這裡住,主臥除了床之外沒什麽東西,連地毯也沒有,地上散落著各種畫具和紙。
費凌一進門就開始調燈的亮度,說:“我不喜歡太亮。”
乘淮興致勃勃地瞥著四周的東西,忽地目光一頓——屋裡的另一個男人,正氣定神閑地沏茶。
費凌順著乘淮的視線看過去,問:“不方便嗎?”
“有點。”
有點的意思就是介意還有另一個人在。
費凌於是和傅司醒說:“你要不要回去?”
傅司醒反問:“你畫到什麽時候?”
“不好說。”
“我在外面等你。”
“但是可能得很久。”
“沒事。”
……這麽通情達理?
費凌反而覺得哪裡不對勁。
二樓的其他房間都是空著的,費凌陪他去了二層的客廳。
屋子裡什麽也沒有,坐一晚上肯定無聊。
“你有事想走隨時都可以,不用和我說。”費凌看了眼時間,“我回去了。”
傅司醒不吭聲,隻站在沙發邊上看著他往回走。
從玻璃的反光能見到他專注又沉默的模樣,費凌猜測他的心情大概很不好。
被叫來當保姆,然後又被撇在一邊。
【宿主不怕被小傅摁倒在畫架上,狠狠地懲罰嗎?】
‘不可能。’
【哦?】
‘嘖。’
費凌往畫架後一坐,開始對乘淮比劃著他的構想。
“站著。”他說,“不需要什麽特別的姿勢,放松。”
“然後呢?”
乘淮問。
“脫衣服。”
這三個字,費凌念得格外認真。
末了又補充說:“我需要觀察你的身體。”
雖然來之前就大概猜到,但乘淮聽到的時候還是有些反應。
一個畫家,與愛慕他的模特,在臥室裡作畫。
這種場景既旖旎,也十足浪漫主義。
乘淮朝他笑了下,利落地脫了身上的背心。
“他以前是你的模特嗎?”乘淮問他,“被你叫到外面去的那個男的。”
費凌看著他的上身,在紙上構想,應聲說:“是。”
“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很好。”乘淮揚起嘴角,“你以後有任何需要我的時候,都可以聯系我……不需要再找其他人了。”
“看情況吧,我也有可能找其他的模特。”
費凌如實說。
“他們比我更合適?”
“難說。”
“可我覺得我不會輸給其他男人。”
乘淮挑了下眉,說著,將手放在皮帶上,利索地解開了扣子。
……?
這也要比較嗎?
費凌轉了轉筆,不知道怎麽回答。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