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明天就想起來了,你這段時間先休息。”
柳良辭在心裡歎氣,俯下身安慰他。
他又對費凌自我介紹:“柳良辭,我也是帝大美院的學生,與你同一屆,但我是雕塑專業的。
我倆在藝術展正式認識。”
說完這番話,柳良辭也有些恍惚……仿佛回到了他和費凌第一次正式見面的場景,他也是這樣做自我介紹。
“前幾天放假,我倆一起來D城旅遊,今天下午出了意外,我當時不在你身邊。”
他繼續說。
費凌對他說的這些事沒有一絲印象。
但他覺得柳良辭很眼熟。
他們以前應該很熟悉。
“總之……你有什麽想問的,就問我和你身邊這些人,沒關系,你想問什麽都可以。”
柳良辭又說。
費凌說:“你們看起來好像比我更擔心。”
柳良辭愁淡地笑了一下,說:“這也很正常。”
段英叡剛好收到了航空公司那邊的信息,他和柳良辭解釋了一番轉院回首都的事。柳良辭留在病房裡,段英叡則準備去辦轉院手續。
費凌聽著他倆商量,倏然想起了一件事。
“對了,”他問,“我是不是有個男朋友?”
這話一說完,整個病房都安靜了。
一左一右兩個男人都表情微妙,既盯著他看,卻又不回答。
“怎麽了?”
費凌更奇怪了。
難道是他記憶混亂,錯亂臆想出了一個男朋友?
費凌察覺這段記憶時也覺得古怪,因為他壓根沒有談戀愛的計劃……而且他是個直男。
段英叡酌量著說:“這件事以後再說,費凌,醫生說了不能急著給你灌輸以前的事。”
他本就是不讚同費凌和那個男友的……現在失了憶,所謂的男友完全可以當做不存在。
失憶的費凌,更容易受那個心機男朋友的影響了。
萬一有什麽新的意外,段英叡無法接受。
……這段關系最好就這麽斷了。
“所以是真的有這個人?”
“這件事先不要問了寶寶,休息一會兒,我去辦轉院。”
段英叡已經決定噤口不言。
柳良辭在一旁沉默。
等段英叡走了,他解釋道:“你以前是有一個男朋友。”
“是誰?”
柳良辭欲
言又止。
要說嗎。
費凌失憶,什麽也不記得,而傅司醒的男友身份太過親密便利了……如果他把費凌帶到了海外呢?
“我和他是不是在鬧分手?”
費凌不明白為什麽兩人都是這種回避的態度。
或者,就是這兩人之一?
柳良辭溫聲說:“以後再說,聽醫生的。”
“是你?”
費凌忽然覺得很有可能。
柳良辭怔忪了片刻,門又從外面打開了,護士走了進來。
為什麽都不願意說?
費凌很困惑。
當天晚上,費凌乘機飛回了首都。
段申鶴已經在機場等著了。
費凌受的傷都不重,但段英叡和柳良辭已經把他當成玻璃娃娃,恨不能拿個防撞箱子把他裝起來。
“我不用你抱我……背我也不用。”
費凌話未說完,就被段英叡攔腰抱起來了。
“寶寶好像瘦了點。”
段英叡和他說。
對於費凌而言,即便和他是養兄弟關系,但現在的段英叡也宛如一位陌生人。
被這麽抱著,說這種話,他感覺有點奇怪。
一抬頭,費凌就能見到段英叡的面龐。
人如其名,很英氣,氣質像是帝大校園裡籃球場上那些男生。
他不叫段英叡哥哥,對方也沒有糾正,像是不介意也習慣了。
“你也在帝大?”他問段英叡。
“不是,我在帝音,學作曲的。”
“……看不出來。”
“你以前也這麽說。”
段英叡忽然笑了。
是嗎。
但會這麽評論,說明自己和這個哥哥以前也不太熟。
他這麽想著,又被擺在了輪椅裡。
費凌:“……”
段英叡推著輪椅,與他說:“這段時間就先在醫院和家裡住,定期去做檢查。”
明明他只是皮外傷。
費凌欲言又止。
柳良辭看出來他不高興,低頭摸了摸他的頭髮:“過一周如果沒問題就好了。”
不遠處是三輛緩緩停下的黑色豪車。
費凌瞥見保鏢們開了門,有人從車裡走下來。
是一個年輕男人,黑發灰眼,衣著昂貴,西服革履。
他的面貌也很熟悉。
又一位被他忘了的熟人。
段英叡、柳良辭都沒有介紹這是誰。
費凌留意到段英叡的表情——有那麽點不虞和微妙的意味。
柳良辭也沉默。
這人是那位男朋友?
段英叡這時候才說:“這是大哥。”
……段申鶴?
費凌來之前已經知道他的名字了。
男人朝他走近,目光沿著他的面龐往下,看了看他的纏著繃帶手腳,從見面開始就眉頭緊鎖。
“小凌,”段申鶴酌量著對他說,“這兩個月的事情回家再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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