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
費凌念著這個詞。
因為他們還不是戀人,所以只能用情人來指代。前世。
非要說的話,費凌只是和六分之一的他在談戀愛。
但他是誰?
素未謀面的某某男人。
辛風的囑咐說完了,他舔舔毛筆尖繼續鬼畫符,開始趕人了:“你可以回去和你家那些人商量怎麽辦了。”
“只在我一念間?”
“是。”
辛風頭也不抬。
“為什麽非要還陽呢。”
“有人希望你活著……你可以拒絕,但他就回不去了。你自己考慮吧。”
只有單項選擇。
費凌沒再說什麽,走到木門前,稍微停頓了幾秒。
對他來說推開門就是新的世界。
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
如今等在門外的,一牆之隔的,是破碎的活魂的不同載體。
“怎麽樣?”段英叡臉色不好看,肉眼可見地很焦慮,“他怎麽說?”
段申鶴沒有說話,只是蹙眉上下打量著他。
是在擔心他出來的時候,變成阿拉丁神燈裡只有上半身的魂魄嗎。
“沒說什麽……回家吧。”
費凌已經想起來之前的事了,突然得知前因後果,心情複雜。
“我去拿車。”
段英叡說完,停頓了一下。
費凌抬頭看著他,以為段英叡打算和他袒露心思,也許是以陰陽相隔為主題的感性長篇大論……段英叡的性格就是這樣。但男人反而倏然走上前,給了他一個擁抱。
“你們怕我出不來?”
“不是……不知道怎麽說。”段英叡的聲音悶悶的,“但願你別受太多影響。”
“嗯。”
段英叡松了手,心裡戀戀不舍,盯著費凌看了幾秒。
他知道如果費凌不願意,他們以後就見不到了……到底是陰陽相隔。
電梯叮地敞開門。
費凌瞥了眼身旁的男人。
段申鶴一直沒有開口說話。
不知如何說清,就像辛風說的那樣,當初是他們偏要勉強。
“現在是隻
有段家知道這些事。”到了樓下,段申鶴解釋了現在的情形,“其他人還沒有覺醒以前的意識。”
他們不清楚,這些人本質是同一個靈魂。
“是需要我去提醒他們嗎?”
費凌好奇。
“最好是這樣,別人說的他們不會聽進去。”
段申鶴斟酌道。
但這種事……說了就會信嗎。
即便相信了也不會接受。
像是蔣之野、傅司醒那種性格,壓根不接受自己只是本體的六分之一吧。
叮——
電梯到了停車場。
司機在前面開車。像以往那樣,費凌被擺在中央,段英叡、段申鶴各自在他左手右手邊。
一路無話。
費凌的手機在響,不用想也知道是誰,他今天一整天都沒和傅司醒見面。
“在家?還是在外面玩。”傅司醒的聲音流入耳麥,“很久沒見你了。”
這語氣,仿佛是真的很久沒見。
“我在回家路上。”
“那我到你家門口等你。”
傅司醒說。
“隨你吧,剛好我也有事找你。”費凌說,“等下和你說。”
傅司醒在電話那頭輕輕嗯了聲。
他的電腦上,正在回放今天中午和下午的綜藝節目。
前半部分室外拍攝是直播,四周亂糟糟的,各種吵嚷嬉笑,鏡頭切到小吃街的巷子口,像是凝固了似的,一瞬間聚焦在了那人身上。
即便在烏泱泱的人群裡,隨意一個鏡頭,他的外表足以讓讓按下暫停鍵了。
彈幕也在這時候突然密集了起來。
傅司醒嫌彈幕礙事,擋到費凌的身影,直接關了。
之後費凌被臨時采訪,也在傅司醒意料之中,如果他是主持人也會忍不住問些有的沒的。
費凌對著鏡頭表現得很冷淡。
傅司醒知道他本來就不喜歡拍攝。
這表情很可愛。
傅司醒截了幾張圖,默默存起來了。
下午是室內綜藝節目,費凌也在做現場觀眾,身旁還有另外兩個男的。傅司醒的目光聚在觀眾席上,鏡頭一切就
觀察著自己男友的表現。
他一看著乘淮,臉上就有些興趣。
電腦關了。
傅司醒拿了車鑰匙下樓,準備去男朋友家門口蹲著。
與此同時,段家的車子在紅綠燈口停下來。
坐在中間,費凌感受到了來自兩邊的視線,似有若無的。
手機提示新信息。
他低頭看了眼,來自段英叡。
……明明就在旁邊也要發信息?
段英叡:[寶寶明天可以約個午餐嗎?新開的一家xx餐廳不錯。]
Ling:[?]
段英叡:[。]
Ling:[怎麽突然約我。]
段英叡:[就是追你啊。]
Ling:[求複合?]
段英叡:[對。]
Ling:[……]
Ling:[你們都是同一個人了,還有複合的說法嗎?]
段英叡:[有啊。]
段英叡:[身體和意識都不一樣……]
Ling:[怎麽說。]
段英叡:[比如你和傅司醒接吻,我感覺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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