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必要吧。”
費凌不以為意。
趁段申鶴還沒到,費凌又撥了一個電話給了傅司醒。
“在酒店?”他問。
“是,怎麽了。”
傅司醒似乎是在臥室裡,能聽到淅淅瀝瀝的花灑水聲。
不一會兒就停了。
“沒什麽,就是和你打電話。”
費凌想著怎麽和他說。
“你家裡人知道了?”
傅司醒猜到他想說什麽。
傅司醒對著鏡子,摸了下臉上的水。如果費凌家裡人知道後對此表示反對,也不古怪。費凌有兩個哥哥,雖然都沒有血緣關系,但他們的關系很親密。
費凌:“是。”
“他們反對?”
“算是吧。”
傅司醒不意外,又垂眼問:“你怎麽想?”
“不打算分手,”費凌不假思索,“如果有人去找你談,你會分手嗎?”
傅司醒也直接說了:“不會……我為什麽要聽他的。”
說著,他抹了一下鏡子上的水汽。
他想著,也得和費凌的家裡人見個面。
“就先這樣,我得去和我哥聊聊。”
費凌說。
“嗯。”
“拜拜。”
傅司醒聽著那邊電話掛斷的嘟嘟聲,過了一會兒才把通話掛斷了。
他換好衣服,拿了車鑰匙,開門往樓下走。
準備去費凌那兒看看。
段申鶴是快十點的時候到的。柳良辭已經將客廳整理完了,除了沙發,因為費凌趴在上面打俄羅斯方塊,他只能把一個抱枕拿走。
“困了?”柳良辭發覺他的手已經很久沒動過了
。
費凌睜開眼:“有點。”
說完,他又爬起來看看時間。
段申鶴還沒到,他打算去洗個澡。
“他到了的話你記得叫我。”費凌踩著拖鞋進了浴室。
柳良辭自然是答應,又去整理沙發了。
不太巧,費凌剛剛進去沒多久,樓下就能看到兩輛價值不菲的豪車緩緩駛近,且都停在了門口。
柳良辭判斷是那位段家人。
不知道費凌的一哥這次有沒有跟著過來。
費凌幾分鍾之後才在浴室裡聽到聲響,他換好衣服很快出來了,入眼就是客廳裡站著兩個男人。費凌不知道他們聊了什麽,客廳的氣氛反而微妙地沉重。
柳良辭轉頭說:“你們聊,我到樓上去看看花。”
費凌瞥著他的背影,猜著他倆剛才說了什麽。
是關於傅司醒的事?
段申鶴朝他說:“坐吧。”
大概是剛結束工作就過來了,段申鶴西服革履,仿佛不是來找弟弟詢問戀愛情況,而是去參加私人宴會。
費凌坐下了。
出來得急,他沒來得及換別的衣服,在浴室裡套了T恤和短褲就出來了。
他往那兒一坐,雙手放在腿上,低著頭思索。
乍一看像是被訓斥的學生。
段申鶴很直白:“你們談多久了?”
“就這兩天……哥哥是不同意嗎。”
提到戀愛,費凌臉上沒什麽表情,語氣也平靜。
“你們談戀愛不合適。”
段申鶴說。
“哪裡不合適。”
“傅司醒之前有確診的偏執症,心理狀態不穩定,你不能和這種男友在一起。”段申鶴說,“男友的選擇應該再謹慎一些。”
“如果真的相處不好我會分手的……以前也不是沒和男朋友分手過。哥哥沒必要這麽擔心。”
費凌不以為意。
他拿著遙控器,換了個台。
這就是拒絕建議了。
熱戀期,誰來說大抵都是這種結果。
何況費凌的性格是不聽勸的。
段申鶴也不意外。
他斟酌著問:“還是和男友在一起?”
“是的。”
費凌看著電視上的新聞頻道。
一隻手輕輕撩起他濕了的發尾,撥到肩後。
段申鶴對他說:“我真擔心你。”
這句話聽來像一句歎息。
為什麽擔心呢。
費凌不知道怎麽回答。
段申鶴的口吻很平靜,並沒有他想象中的強勢。
像是一早就知道了他會怎麽選,這次過來只是確認而已。
“凌晨的飛機,該走了。”段申鶴看了眼腕表,“現在十點,小凌別看電視了,回房間休息。”
“不在這裡過夜?”
“休假結束了。”
段申鶴淡淡說。
像一陣冬天的風似的,西服革履的段申鶴來到這裡,又很快離開。
費凌送他到門口,沿著台階往下走。
一如往常,段申鶴低頭吻了他的額間。
“去玩吧。”
他垂眸對費凌說。
段申鶴長著鉛灰的眼睛,在夜裡仿佛是陰天的色澤。
他不再提關於戀愛的事。
……是暴風雨之前的寧靜,還是接受了事實?
車子已經在外面等著。
段申鶴與他走到藍漆的門前,回眸和費凌道別。
倏然被叫住了。
“別擔心我。”費凌長而密的睫毛下,水色的海藍眼眸有種思忖之中的波瀾,“我知道你不放心,但傅司醒如果有什麽讓我不舒服的地方,不必你說我就會分手的。”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