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可能是受到婚姻契約的影響。
這些無端的情緒黑暗神都沒有。
祂最開始的幾分偏愛來自於初見時對時闕外貌的驚豔。
——盡管祂當時想的是一定要殺掉這隻惡魔。
祂的喜歡鋪墊於時闕做的每件事都和祂想法一致。
但喜歡從來都不是一種可以從漫長的相處中提煉出來的情緒。
顧愉是在某一刻鋪天蓋地地喜歡上時闕的。
那是時闕剛來到某個世界的時候。
這又不是一個可以適應惡魔的世界。
時闕無意引起敵對,再三忍讓後還是受到了整個大陸莫名的追殺。
顧愉剛聯系上時闕,入眼的第一幕就是時闕拿起唐刀,乾淨利落地給敵人抹了脖子。
暗紅色的血液從刀刃上滴落,惡魔的眼神裡不帶任何情緒,時闕卻在抬眼時,無意中和顧愉隔空對視上。
瞬間顧愉心中的情緒就炸開了。
祂喜歡時闕。
時闕從不掩飾他的狡詐和殺戮。
他是可怕的惡魔。
誰都知道和惡魔做交易會付出慘痛的代價。
但他卻從來沒有誤殺過一次無辜的生命。
稍微仔細觀察就會發現,和時闕做了交易後慘死的客人無一不是死在了自己的欲望之下。
壞人做了交易還是會付出對等的代價。
好人做了交易戰戰兢兢地等待著惡魔的索取,卻隻被拿走了一縷頭髮、一根麻繩……
並不是所有的惡魔都這麽遵循職業操守,甚至說,除了時闕,顧愉沒有發現第二個這麽做的惡魔。
顧愉發現只有時闕會堅持這些“沒什麽意義”的事情。
顧愉知道,從本質來說時闕和祂很像。
顧愉既是黑暗神,也是光明神。
祂有著最崇高美好的品質,也擁有著最卑劣惡意的欲望。
祂的愛意蔓延於突然爆發的喜歡。
顧愉本來以為隨著時間的消磨,祂對時闕的感情就會消散。
卻因為時闕的性格、態度,甚至於最膚淺的面貌,被牢牢吸引。
顧愉無法控制自己不被時闕所吸引。
顧愉能見到時闕的機會很少,連最開始的監視目標也算不上。
祂卻仍然覺得自己像一個無恥的偷窺狂,渴望用最卑劣的欲望束縛住一隻惡魔。
無人訴說的愛意肆意生長。
祂的光明神性始終隱隱散發著愧疚的情緒,黑暗神性卻想著要怎麽對惡魔做出更多的惡劣行為。
顧愉感受著自己矛盾的情緒拉扯,腦中卻無比清醒地謀劃起來。
祂的心裡依然裝著整個愛恩塔世界,卻也留下了其他的印記。
顧愉的這些經歷全都是時闕不知道的事情。
顧愉又等了很久。
久到祂都快忘了時間的概念。
久到祂已經摸清楚了那個特殊空間的存在,也知道了特殊空間的運行原理。
被抓入特殊空間的生物自稱“玩家”,他們喜歡把這個空間叫系統。
顧愉莫名地就是不喜歡這個稱呼。
該做的事情祂都做完了,剩下的就是對時闕的漫長等待。
時闕在做交易這件事上從來沒有偷過懶。
他甚至在輾轉各個世界的時候打聽到了系統的存在。
哪怕失去了最重要部分的記憶,時闕依然能發現系統空間的不對勁,察覺到自己世界的毀滅和這個空間有所牽連。
這種探查能力當真是用變態來形容也不為過了。
顧愉的等待全部都是因為愛恩塔世界的核心需要太多的能量去修複了。
時闕一顆也沒有休息,終於在做完上一個世界的最後一筆交易後完成了世界核心的修複。
至此,時闕感受到了什麽,才開始嘗試不做交易。
事實證明世界核心修複後,在沒有做交易的日子裡,時闕除了因為饑餓變得格外虛弱外,生命根本就沒有受到什麽影響。
時闕的膽子大到甚至敢拿自己做實驗。
也正是因為這個實驗,讓時闕堅持了來系統空間尋找答案的決定。
顧愉感受到時闕進入系統空間,祂終於等到了這個時候。
祂壓下難得的情緒波動,開始謀劃起和時闕的見面。
也是從時闕進入系統空間的那一刻起,顧愉就升起了歸還時闕記憶的念頭。
從很早的時候起,顧愉就想好了要用怎麽樣的理由來歸還這份記憶。
時闕做出的交易很公平,但神明也會鑽空子。
時闕已經想起了全部,他說:“所以我剛進入第一個副本就遇到了你?”
一邊說,他一邊還把蘭斯抱在懷裡狠揉,這就是小貓咪作為“叛徒”的下場。
顧愉的眼神在蘭斯身上停留了一瞬。
有點羨慕。
在被時闕察覺前祂就收回眼神,坦然地點頭回應。
“已經回收兩個碎片了?”
時闕記憶回收後,已經知道了他和顧愉的合作關系,對顧愉的態度也沒什麽變化。
他雖然在向顧愉問話,語氣卻很是肯定。
顧愉說:“都回收完了。”
不知道的還以為說的是什麽無關緊要的東西。
時闕這下才有些驚訝。
顧愉就隻把自己分割成了三個部分?
顧愉沒忍住笑了一聲:“整那麽多幹嘛,等著你回來的時候我回收起來自找麻煩?”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