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換蘭姨有些驚訝了,緊接著她被祈無淵說的話哄得很高興。
“是我走眼看低你了。”
她還以為祈無淵是想要自己當客棧老板才這麽做。
蘭姨被哄得高興,又給祈無淵透露了一個消息:“小心點寶貝。”
“不要一口氣就想要去讓主人消失,要慢慢來。”
要做到大魚吃小魚,而不是直接驕傲到去吃更大的魚。
“不然這麽做的話,你會被反噬的。”
她伸出手指抵在自己的嘴上:“好了,第二個秘密,我不追究你的身份,你也不用管我的。”
祈無淵微微欠身對蘭姨行了一個禮:“當然。”
事實上,如果不是蘭姨忽然開口說的這幾句話,目前他根本還不知道蘭姨有什麽特別的身份。
兩個人的談話進展順利,三兩句就探清楚了對方的意思。
很快,祈無淵就跟著蘭姨一起離開了後台。
前面大堂裡坐著的紙扎匠和客人們還等著後台的結果,這會都有些等得不耐煩了。
剛好有人在催著服務員問什麽時候才有結果的時候,結果就出來了。
紙扎匠激動地站起來,他舔了舔嘴唇,眼裡的激動怎麽也壓抑不了:“怎麽樣,哪個紙人要跟我走?”
他心裡是想要祈無淵的,但如果是小年和他走的話,也不是不可以。
紙扎匠覺得自己還算是一個好滿足的人。
過來大堂傳消息的服務員搖了搖頭,臉色是有些怪異。
他說:“主人會親自下樓來說的。”
一聽客棧的老板要親自下來,大部分的客人都不自覺坐直了身子,直說今天來得值。
不僅看到了一出好戲,更是難得看到了客棧的老板紅旌。
他們可不會同意小淵從店裡離開,也不覺得紅旌會放走小淵,這會都當個樂子在看呢。
服務員的話剛說完,坐在大堂裡的客人們就聽到了從一旁樓上傳來的動靜。
緊接著,就看到一個穿著寬松衣袍的男人從二樓走了下來。
男人一頭暗紅色的長發,從寬松衣袍裡露出小半的胸膛可以看出小麥色的肌膚上飽滿的肌肉,一舉一動間都帶著一股曖昧的張力。
他隨意地走下樓梯,坐到了大堂的最前面。
紅旌揮一揮手,拿起旁邊服務員備好的酒杯喝了一口,也不和一樓的客人們打招呼,放肆隨意的舉動中帶著毫不掩飾的霸道。
他喝了口酒,不像是解決問題的客棧老板,更像是一個來找樂子的紈絝子弟。
紅旌帶著幾分醉意地問道:“小淵呢?”
“叫他上來。”
祈無淵只打量了一眼,就看出紅旌看似不拘禮節的動作下帶著的強勢性子。
他收斂好眼裡的情緒,刻意偽裝成看似高冷的青年實則仔細一看就可以看出來是沒什麽心思的呆滯模樣。
性格強勢的人都不太喜歡遇到一個同樣強勢的手下。
這個道理祈無淵還是懂的。
既然他現在不能直接吞噬掉紅旌,那就暫時蟄伏。
祈無淵對主角這種暫時的退讓行為沒有什麽其他複雜想法。
紅旌毫不掩蓋直接的目光,目光上下打量了祈無淵好一會。
最後眼裡才閃過幾分無趣。
不過又是一個漂亮的空殼,實則內裡空洞無物.
祈無淵的偽裝成功地騙過了他.
紅旌躺在沙發靠背上,看不出喜怒地對祈無淵說道:“聽說你燒死了小年?”
“既然小年死了,要不你就跟著那個紙扎匠走?反正都是賣身契。”
祈無淵還沒有說話,站在一旁的紙扎匠就忍不住搶答出來:“可以、可以,我都可以。”
紅旌嫌棄地看了他一眼,紙扎匠立刻哆嗦著閉了嘴。
“我問你了嗎?”
紅旌冷冷地說:“舌頭不想要了?”
他的話音剛剛落下,紙扎匠就發出一聲慘叫,一股血液從嘴裡噴出來。
混合在血液裡一起被吐出來的還有紙扎匠的一截舌頭。
舌頭還沒落到地上,就被旁邊不知道哪隻鬼給截了過去,三兩下吞咽下去,立刻消失無蹤。
紅旌一手撐著腦袋,另一隻手敲了敲桌子,他看著祈無淵說:“我在問你呢,要不要,嗯?”
祈無淵直直地看著紅旌,遲鈍得對周圍發生的事情沒有任何情緒。
過了幾秒後他才說:“不。”
祈無淵似乎是在停頓的時間裡想好了說辭,他接著說:
“既然我可以殺掉他,那就說明如果我真的討厭這個地方,討厭小年,完全可以殺掉這些紙扎直接逃出去。”
不用想發設法地又是勾搭客人,又是偷出賣身契交給一個紙扎匠。
或者也不用在最後事情暴露後栽贓給小年。
“想做就可以直接殺掉他們的事情,為什麽要大費周章?”
——大費周章的做這些蠢事。
祈無淵一直看著紅旌,嘴裡吐露出天真又殘忍的話語。
“所以不是我做的事情。”
“我不走。”
原本看穿了小淵空洞內裡感到無趣的紅旌,聽到他的這番說辭後眼睛立刻亮了起來。
他不再靠著沙發,轉而向前坐起,對祈無淵的興趣立刻大增。
店裡居然還有這種想法的紙扎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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